顧澤在二樓的卧室中穿上了那件紅裙，屈辱感在他心中升騰、叫囂，他想要換上正常的衣服，然後親手把這裙子甩在那瘋子臉上，讓那瘋子自己去穿女裝。

可惜想法終究只是想法，他不敢，他還想要活下去，不敢輕易惹怒那瘋子。再說了，還有那隻小貓呢。

這裙子竟然還是露肩的，顧澤想到那瘋子的話，還是乖乖脫掉裡面的衣服，正正常常地把裙子穿好了。

其實這條紅裙質地很好，設計繁複，只是顧澤穿的極其不自在，他腳上還穿著最普通的居家拖鞋。顧澤當然比一般女生高，所以裙子剛到腳踝，並沒有拖到地上，所以拖鞋也還是清清楚楚露在外面的。

精緻的女式禮服搭配普通的男士拖鞋，分外滑稽。所幸顧澤骨架與皮相都好看，倒是也撐得起這裙子。

換好裙子的顧澤心情複雜地下了樓，陳還抱著那隻小貓，等著他。

看著換上紅裙的顧澤，陳心頭微動，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是被驚艷到了。啊……就是顧澤腳上的拖鞋實在礙眼了些。

陳下意識開口，「還穿拖鞋做什麼？」

正在下樓梯的顧澤默默脫掉拖鞋，赤著腳走向陳。

陽光透過柳樹枝與落地窗灑入屋中，照得顧澤更加膚若凝脂，他的皮膚本就是白皙的，再加上已經幾個月沒出門沒曬太陽了，自然是被悶得更白了。

在陳的眼中，顧澤是踩著光走到他面前，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閃爍著屈辱、不甘、倔強……

陳暗自喟嘆，如果顧澤的頭髮再長一些就好了，一定會更美。他不禁坦誠地誇讚出口，「真美。」

顧澤的心情更加複雜了，他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緩緩說道，「裙子我換了，這隻貓……」

陳倒也大方應承，「這貓以後就養在家裡吧，你給它取個名字。」

「……叮噹」

陳詫異，「哈，那就叫叮噹了。」

顧澤的兩隻手都緊緊攥著裙子，他遲疑著開口，「那……那我可以脫掉這裙子了嗎？」

陳臉上是溫和寵溺的笑容，語氣卻是不容置喙的，「再等等，我們先去照鏡子，然後再拍幾張照片留念一下。你還不知道你穿這裙子有多好看，就這樣脫了太可惜了。」他邊說邊拽著顧澤走到那面巨大的鏡子前……

顧澤是肩寬、背薄、腰細，實在很適合露肩束腰裙，再加上他的鎖骨清晰、皮膚白皙，配合著剛過耳廓的柔軟黑髮，赤著腳站在那裡，莫名的使人憐惜。

陳的心情也有所變化，他以前只覺得顧澤像那個女人，現在卻好像又不像了，顧澤就是顧澤，雖然是蒼白了些，但依舊是一個年輕氣盛的男孩子，身上還是散發著青春的活力。

說到底，只是五官像，內里並不一樣的。

陳不禁感到一絲挫敗。

顧澤照完了鏡子，回頭看陳。陳還抱著貓，也在看著他，只是陳的眉頭皺起，是在看著他，又像是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

陽光灑在陳的肩頭，顧澤不由得在心中感嘆——「這瘋子……不，應該是死變態，這死變態的皮相真好，實在是具有欺騙性。」

察覺到顧澤的目光，陳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他輕笑著開口問顧澤，「想抱一抱叮噹嗎？」

顧澤詫異，「啊？……想」

「親我一口」

顧澤更詫異了。

「沒聽清楚？你主動親我一口，我就讓你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