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將人抱回了自己屋子，設好了禁制以後，燃起了通靈香。

通靈香，能連夢。

可是沈辭沒有想到，將離的夢裡，一片漆黑。

「將離？」沈辭試著叫了兩聲，卻連個回想也沒有。

燃了一束火，沈辭才微微看得見眼下的路來。

可是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將離的半個影子。

將離，自己藏起了自己。

沈辭抿了抿嘴，聲音不大不小的說，

「將離，我們該回去了。」

許久，依舊沒有人回應他。

沈辭也不惱，席地而坐，閉上了雙眼，就連指尖的火，也熄滅了。

「抓住了。」沈辭扣住將離的手，指尖又亮起了火。

那不是將離，或者說，那是小時候的將離。

小將離看著眼前的人，心裡想問許多事，

「你是誰？怎麼來的？為什麼來？」

最終卻只是訥訥地說了一句，

「不要走。」

沈辭掐了掐將離的臉，搖了搖頭，

「要走，我們一起離開這裡，你要不要跟我走？」

說完，還對著小將離笑了笑。

很久以前，有人說過，他笑起來很像騙子。

小將離怔怔的看著面前微笑的沈辭，好像看到了天神一般。

從來沒有人，對他笑過啊。

靈香燼。

沈辭睜開了眼睛，摸了摸自己的左臉。

方才，夢裡的小將離在最後一秒時，親了一下他。

他還來不及做出任何錶情來，就已經出夢了。

看來，自己笑起來，確實很像個騙子吧。

將離睜開眼時，那片血紅已經褪去了。

他怔怔的望著頭頂的帳幔，他知道自己走火入魔了，甚至還記得自己在溫泉旁看到的一切。

清晰異常。

「你醒了？」沈辭推門而入，將手裡的藥碗遞給了將離，示意他喝下去。

「倌倌熬的。」沈辭見將離欲言又止，坦然的告知了他。

沈辭不是不會熬藥，但是他不喜歡熬藥。

將離一口氣將這一大碗藥吞了下去，正準備說話，便被塞了一顆丸子，舌頭剛好觸碰到了沈辭的手指。

將離的耳朵頓時變得通紅。

「是糖，甜的。」

沈辭見將離有些僵硬，好歹解釋了一下。

怎麼如此視死如歸的模樣。

將離知道是糖，那甜滋滋的味道，早就散布於他的口腔之中了。

甜進了心底。

沈辭收了藥碗便離開了，並未對將離走火入魔一事責問什麼。

將離躺在床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沈辭離開的背影。

他只隱約記得沈辭入了他的夢，具體發生了什麼，他卻記不得了。

「將離。」

沈辭站起身來，上身未著寸縷。

他藏在溫泉下的雙腿邁著矯健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朝著將離走過去。

「將離，過來。」走到那水剛剛末過腰下的時候，沈辭對著將離揮了揮手。

將離的眼裡，只有沈辭那張臉，那張好看極了的臉。

他一步一步的，朝著沈辭慢慢的走了過去。

直到走到將離的面前。

「師尊……」將離有些膽怯，臉上是一貫的嚴肅。

將離覺得自己身上很熱，特別熱，好像要爆炸了一般。

沈辭伸出手，將將離拉了過來。

將離就那麼僵硬的站著，一動也不敢動。

「將離……」師尊湊到他的耳邊，小聲的喚著，聲如喘息，帶著滾燙的熱氣。

將離腦袋一片空白，微微低下頭，咬住了沈辭的喉結。

如同稚子食糖一般，毫無技巧的允舔著。

沈辭輕笑，將手，從將離下擺處鑽了上去……

水聲潺潺，掩下了那些讓人面紅耳赤的聲想。

將離臉色迷茫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沈辭，心裡似有千般萬般話想說，

最終卻只是低聲喃喃了一句

「師尊……」

他從不知道，原來肌膚相碰可以是這般的讓人快活。

他亦從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身子可以軟成這般，彷彿整個人，都攀附面前的人。

他更不知道，原來有人的手，可以這般的將他全部點燃。

「你喜歡我？」

沈辭停下動作，靠在將離的胸口，彷彿鴛鴦繞頸。

「師尊……」

將離聽到這一句「喜歡」，腦袋裡突然就炸開了花。

原來自己，竟然對師尊抱著這般心思嗎？

「是了，你喜歡我……」

沈辭抬起頭，看著將離，語氣輕佻至極。

「我……」

將離伸出手，觸碰上沈辭的眼睛。

然後輕輕的捂住。

「別問我……」

「求求你，別問我……」

然後將自己的唇又送了上去，緊緊貼合。

求求你不要問我，

也求求你不要看我。

將離無聲的呼喊著，手上卻更用力的擁抱著沈辭。

沈辭輕笑，

將人壓到了石壁上，一手扣住將離的後腦勺，激起水花一片。

將離整個人靠在石壁上，雙眼所視，唯有一人。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我。」

沈辭捏著將離的下頷，又是笑了笑。

「怎麼？我不好看嗎？所以你不看我？」

沈辭把將離想要再次捂過來的手鎖在了腰下，湊得極近。

「看著我，將離。」

沈辭說完，便把將離的衣裳徹底剝落。

月亮悄悄的躲進了雲層里，

溫泉的霧氣中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一道虛影，隨著水聲晃動不停。

似有人輕聲啜泣，又似鳥蟲輕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