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子——味子哥，前面就到場子口了。您要不在車上等等。我們做完生意了就回來？」

毛子搓搓手，自那天晚上起，他們決定任五味子做大哥，好吃好喝招待著。但是五味子不答應。五味子說隨著他們的程式來。這拐來的人，當賣就賣，不能因為他，壞了行裡面的規矩。

經過了三天的時間，毛子臉上的腫包消去了七八分。三天的長途跋涉，他們終於到了之前談好的小鄉村。

這窮山僻壤，毛子等一眾小弟萬萬不敢在這裡招待五味子。

可是五味子到覺得這小地方好，有山有水，有野味，夠清靜。外加上上山路上交通閉塞，這一時半會兒，他家的老爺子也尋他不得。想了想，這是個好地方。

「不必。」五味子下車，吐掉葡萄籽，幾把抓亂了自己的頭髮，順帶撕破了上好的衣服，一番折騰下來，終於有了被人販子拐來的模樣。

毛子心底下寒顫，「味子哥，您這是做什？」

五味子抓一把土糊臉上，雙手平舉向毛子，說：

「把我綁起來。」

「啊？」

「啊什麼啊？走，去做生意！看看我這皮囊到底值幾個錢。」五味子說著便自己綁起自己來。

「味子哥，您這不是開玩笑嗎？我們……哪裡敢賣您啊……」毛子搓搓手，小弟們也被五味子這舉動搞地一臉懵逼。

五味子眯起眼神，輕聲細語道：「賣。錢你們拿去。手機也給你們了。你們啊，做完這單就不要管我了。拿著錢好好過日子去吧。」

「味子哥～」毛子等感動到不行。

綁的意思意思下，毛子就牽著五味子，和小弟們進了場子口。

「喂！毛子！他娘的，你這回怎麼這麼慢！鄉親們說非得等你的貨來了再開買賣。你小子這不是耽誤了我們的生意！」

對面一黑漢跑來，嘴裡面叼了一根黃桿土煙，煙味夠嗆人。

毛子見土煙馬上就要往五味子臉上撲來，趕緊揮手散開煙氣。

這動作讓黑漢不爽了，「喂！什麼好東西，你這樣寶貝著。」說著黑漢就一把把五味子搶過去打量。

「娘的！毛子，你這回在哪裡拐來的寶貝。果真好看。」黑漢說著扒拉了下口水，這流氓的氣質，淋漓盡致。

「黑狗！快給我撒手！」毛子看著五味子被黑漢拿在手上左右打探，生怕下一秒黑漢雙手脫臼。

五味子沖著毛子微微笑。毛子當下瞭然。五味子是在說：就這樣。把他和其他人平等對待。

毛子雖然想阻攔，但是五味子都這個意思了，他們做小弟的也不敢武逆大哥。

「嘖嘖嘖！毛子，你這回是撿了個傻子吧？瞧瞧，還對我笑！來，好娃娃，再給爺爺笑個。」

五味子賞臉，對黑漢又是一笑。五味子的笑看在毛子眼中是毛骨悚然。但是在不知情的黑漢看來——就是一個傻姑娘被人家賣了，還給人家倒數錢。

黑漢嘖嘖兩聲，把五味子還給了毛子，背過去走，「你說像這樣俊的傻姑娘被那群老光棍買了……得多造孽啊！」

這話從人販子口中出，怎麼聽怎麼彆扭。

五味子當下沒忍住，小聲笑起來。

黑漢扭頭看，果真是傻子！隨即搖頭，說，「毛子啊毛子。我估計這姑娘活不久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