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在做夢，這裡是我的高中。

教學樓里傳過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尋聲抬頭，何念氣喘吁吁的站在我面前。

何念臉上的表情那麼憤怒，窗外透進來斑駁的光影把他那張俊秀的臉分割成一塊一塊。

「周暮歌！」何念叫著我的名字，那麼大聲，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錯事，惹的他那麼生氣。

何念渾身發抖，我不知道什麼事能氣到一個人渾身發抖，要不是那個發抖的人是何念，或許我會笑出聲來。

何念的樣子有些滑稽，但是我笑不出來，我怕他氣壞了。

「我錯了，我錯了，真的錯了，何念不要生氣。」

我不知道我錯哪了，但是我怕何念氣出個好歹來，我想我要對他認錯。

「周暮歌！你神經病！」何念衝過來對我就是一拳，我被他打倒在地。

灰塵揚起來，我狼狽的趴在地上，何念臉漲的通紅對我大吼大叫：「起來！周暮歌，你他媽給我起來啊！幹嘛不還手！我去你媽的周暮歌！」

我站起來，低頭不停道歉，我還是不知道為什麼何念有那麼大的火氣。

「還手啊，你媽的！」何念在我印象里一直是溫文儒雅，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爆過這樣的粗口，還是在高中時候。我怎麼一點都沒有印象呢？

我不敢還手，我怕打傷何念，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對他動手的。

我一遍又一遍的對他道歉，希望何念能平息下來。

「周暮歌，你真是個混蛋。」我彎腰低頭，何念對我說。

被吵醒的感覺不太好受，睜開眼，何念往客廳桌子上端著個小瓷碗。

「醒啦?我還剛想叫你，起來吃東西吧。」

我嗅了嗅，空氣中滿是甜膩膩的味道。是牛奶紅豆年糕。我好久都沒吃過這麼甜的東西了。

我起來，去廁所，刷牙洗臉。

回到客廳，何念已經乘好了，我坐下來，何念看了我一眼。

「真乖，乖乖刷牙洗臉了。」何念的語氣像哄著三歲小孩，坐在我旁邊，自然的就端起瓷碗乘起牛奶紅豆年糕給我往嘴裡送。

何念的舉動真是太奇怪了，就像是我還是個沒有斷奶的小嬰兒，處處需要他照顧我，而我也時刻需要他的表揚一樣。這太怪了。

我推開何念的手，何念順從的放下：「今天要自己吃嗎？好乖呀，太棒了。」

相信我，任何一個男人，而且是成年男人被另一個人這麼講話都會渾身不自在的，而且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渾身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我極力想擺脫這種詭異的氣氛，自己拿起瓷碗就吃起來了。何念看我自己開始吃，也就沒有再堅持喂我。

牛奶紅豆年糕，甜膩膩的，我記得小時候我最想

喜歡吃媽媽做的牛奶紅豆年糕。

和何念吃飯，我終於沒有那種窒息的感覺。

吃飯期間，何念全部的注意力好像都在我身上。吃完以後，我們就在公寓里，哪裡也不去。

沙發上，何念抱著我，以一種保護的姿態。「我的寶貝，我的寶貝。」

何念抱著我，看著我，他的注意力完全在我身上。

我想這樣是不對的，但是我竟然絲毫沒有感覺自己想打破這種怪圈。

黎栗說的話又回蕩在我腦海，那一句難怪學校人人都說我有病是什麼意思？

何念背著光，垂頭看我，我不想再繼續想下去了。

現在，我只想和何念，好好的，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