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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月無歸處

      痴情忠犬攻x左右逢源外熱內冷心機受   民國黑幫文      我被一個狼崽子救了兩次。   那我也就好心救他一次,帶在自己身邊去。   正好差個保鏢……什麼?不願意?想看場子?   好好好。   狼崽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然後?   然後我就被吃了。   養狼為患啊!      非特別甜文,非考據黨。   攻特別窮。

    第二章

    小說: 風月無歸處 作者:柳公卿 字數:2663 更新時間:2019-09-21 20:34:22

    我下樓的時候,裹著厚厚的棉衣棉褲棉鞋。褪下了綢衫和皮鞋的我,樸素得像個拉黃包車的工人。

    這天真是太冷了。濕氣重的地方,都不是刺骨的冷,而是透心透體的冷;冷冰的,是在身體里稠著積著,越來越多的,最後好像是被完全裹在冰里一樣。叫我也不敢穿的多風流。

    「嘿喲,九爺,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了。」拐角處經過的一個男人,好像是稅務局局長的兒子,我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小攤兒小販兒的都歸他爹管。我細細察覺的,也沒有多大的官頭,所以交之寥寥。

    「天兒冷,被兒里暖和。」我提起嘴角,輕輕笑了笑,答應了一下,便匆匆往下走去了。

    霽寒樓還是像往常一樣,中午的時候來的人,大都是來向老樂寶借高利貸的。每個來人的樣貌幾乎沒有什麼區別,粗衣布鞋,臉上的表情透露出他們是有多麼的苦痛。

    可我總覺得不然,這些窮人們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也只不過想博取幾分同情心,能夠多拿到幾個錢。他們都想,說不準啊,老樂寶一高興,他們還能少還錢呢。

    可是這些人,我見多了,老樂寶見得就更多了。

    雖然我嘴裡叫著老樂寶,他比我也大不了幾歲,便已經獨撐著霽寒樓,竟也沒人敢鬧事。我記著,是我剛來的時候,他也剛剛接管,許多事情也都是他教我的,我同他的交情也算是深了。

    我還在想著,正準備跨出門檻,忽然有人拍住我的肩膀。鼻子里急急地闖入一股濃烈的香水味。

    不用看,我自然知道是誰了。

    「梁公子午好。」我邊轉身邊笑著說,「梁公子可是又同我家陳歌凡夜宿了呢。」

    梁晁我是熟悉的,畢竟他的父親是天津軍區的總參謀長。

    他本該在天津的,只是他偏愛香水,就跟著他搞制香的姨夫來了上海。且他身上總是有一股濃烈的香水味,與他待久了,那味道就會讓人噁心想吐,可他自己卻渾然不覺。只是苦了梁晁看上的那個新來的孩子,陳歌凡。陳歌凡本是對香氣有些過敏,還偏偏被梁晁帶上了;幾日來,陳歌凡倒是虛弱了不少。

    我定住身時,梁晁正笑盈盈的摟著陳歌凡,手還在陳歌凡的胸脯上輕輕揉捏著,我瞧這二人的臉色潮紅,也瞭然於心。

    「梁公子可是將他贖回去了了?」我又接著說,只見梁晁滿面春風的勾了勾陳歌凡的下巴,隨後又同我講:「是,他本就是供人買賣的妓子,現下被我帶回去,豈不是好?」

    我心裡只是覺得有些心疼陳歌凡了,明面未表,只是笑著打趣:「我可羨慕著呢,若是能有人將我贖回去,該多好著呢。」

    「可別,誰能贖得起你呀。況且你也不是這供人亂搞得下妓,誰不知道你是名聲顯赫的雅妓呀。」梁晁接著我的話茬,放下另一隻手,向我這裡靠了靠,與我咬耳朵,「九齡一夜就得花掉一房子的大洋吧?」

    還未等我作答,他又接著問:「如今來了好些年了,程弟弟還是個雛兒吧?」說完,他向後側了側,手又摟上了陳歌凡,一邊笑一邊往外走,還拍了拍我的肩膀,「弟弟可要趁早兒的。」

    「是。」我低了低頭,當作並沒有聽到這下俗的玩笑,我見多了,也都習慣了。等他們往外走了,我才轉過身,真真的跨出了門檻,只是他們還未走遠,我在門口稍等了一會兒,我可不想再遇見他們。

    他們將要看不見的時候,陳歌凡突然回頭狠狠的剮了我一眼,似乎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我不記在心上,他只是怪我不向梁晁求個情罷了,掀不起大風浪。

    正準備走了,忽然餘光看到幾個中年男人被扔出來了,腿還擱在門檻上。我側過身看了看,地上還有幾個血淋淋的指頭,門前的小廝也任憑那幾個中年男人吼叫。

    我皺了皺眉,輕聲對小廝吩咐道:「等他們走了,把門檻擦了。」

    「好勒,九爺,您慢走。」小廝弓著身子,笑嘻嘻的說道。

    我沒有回話,徑直走了。只要不髒了我往來的地方,就沒什麼事了。

    我方才出了門沒有多遠,就看著家家戶戶都掛著紅燈籠,窗檯上還擺著許多吃食。想來已經是臘月,再一細想,今日似是小年;怪不得這麼熱鬧的。

    滿街的攤販擠著,處處都是賣果蔬茶水的。當然也少不了乞討的老小們,今日像是更多了;每隔著一段都有破爛衫坐著,他們也不哭嚎了,我看了看,各個的碗前多多少少都堆著些吃食,和一些零錢子。

    每每年前,人們都是菩薩轉世來的。

    我晃來晃去,看著來往的人都拎著抱著背著許多年貨,我也都忘了自己是出來散散心的,總想著要買些什麼。

    我摸了摸口袋兒,還有幾個零錢在兜里。零錢子是冰涼的,我一摸,溫熱的指尖像是摸到冰塊一樣,嚇得我一個激靈。

    幸好大上海雪下的少,不然還能更冷的。我暗自慶幸著,卻因為剛剛摸到零錢子的冰涼,讓我現在感覺到更冷了些。風呼呼的,我耳朵凍得也一疼一疼的。

    「真冷啊。」

    「真冷啊。」

    我不禁開口感慨道,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和身旁一位男子的聲音重疊。我腦子裡被驚了一驚,下意識的轉過頭去。

    是一個穿得一身黑的男人,模樣還算是上乘。我看了看他的衣服,黑色中山裝,鬆鬆垮垮的褲腳被卷了一點兒起來了,露出了他黑色的棉布鞋子。

    我暗自想了想,這麼冷的天穿的這麼單薄,不得冷死。

    果不其然,當我把眼神從下掃視到他的上身時,他的雙手哆哆嗦嗦的插進了對袖裡。我瞧著都發了紫,出聲「嘖」了一下。我本沒有在意這一小聲,原以為他沒有聽到,但我卻和他…對上了眼。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個人的眸子里有流光在閃動;就在我和他相對的時候。

    說實話我還沒有見過這般好看的眸子,如同潑進了墨水,綴滿了星辰一般,真是越看越容易沉溺其中。

    不消一會兒,他的眸子就沉了又沉,眸子里的流光也漸漸消失,只留下望不盡的深邃的墨色。

    「哈哈,冷啊。」我把我的視線挪開,只是掩飾性的笑了笑,若無其事的看向別處。

    那個男人並沒有這場對視放在心上,徑直走向他面前的小攤子。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問攤主拿了一套髮飾和胭脂水粉,看著他從袋子里掏出一個破落的荷包,倒出幾個銅板,尷尬的舉著遞給攤主。

    看上去攤主沒有接,只是一把搶過男人手上的東西,十分骯髒的言語都傳到我的耳朵里來了:「窮破龜兒,就這幾個銅板還想買這一套?仔細年神兒撬了你的命哦……」

    攤主一直罵著,男人神色微妙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還是沒說。

    我忘了我只剩下幾個銅板子的這個事實,還氣勢洶洶地走上前去,從暖和的口袋裡掏出手,在攤主冰涼的桌子上重重的拍了拍,說:「別罵了。」

    我指了指攤主手上的胭脂水粉還有首飾,又問他:「多少錢?我給。」

    「喲,窮鬼的朋友來了?」攤主說話陰陽怪氣的,讓我覺得不大舒服,我偷偷瞄了一眼地方,又悄悄看了看攤子的樣子。想等著什麼時候,把這小攤主的攤主連同他家一起抄了。我尋思著,卻突然發覺自己怎麼這般愛管閑事了;罷了,也只此一次。

    這麼想著,攤主又說:「這兒一共十兩。」

    我朝那個攤主點了點頭,掏了掏袋子,可是我和那個男人一樣,只摸出幾個銅板出來。這下就連一直在我身旁靜默無言的男人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現下,我終於想起來,我剛剛就摸過我的錢袋子了,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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