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一響，教授夾著教案走了，走之前還不忘狠狠地剜了商靈一眼。

商靈無所謂地聳聳肩，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拖著聲音喊：「周海洋！」

斜前桌的男生回過頭，甩了一把A4紙在他桌子上，動作看起來跟想直接甩他臉上似的：「商靈，算我求你了，您老人家別整天搞這麼多事兒成嗎，我看教授都能讓你氣出高血壓了！」

商靈伸出一隻手拎起那一沓A4紙：「扯淡，我看他老人家日漸豐腴，除了頭髮，過的好著呢。」

周海洋：「……總之你注意一點吧！你算算這學期你都違了多少次規了？你……」

商靈不耐煩打斷：「行了行了老媽子，還有完沒完了，啰嗦死了。」

周海洋簡直想揍他：「喊誰老媽子呢！」

商靈長腿支在周海洋椅子上，懶懶地靠著自己的椅背，一隻手軟綿綿地撐著腦袋。

旁邊兩個人在小聲說話：「聽說今年三大軍團的特獎又是銀昀？」

「可不是嗎，人家可是銀家的九少爺，生下來就是第一軍團的少年役成員，哪像我們，再怎麼拚死拼活，也只能考到第二軍團的少年役，以後大概也就在第二軍團混混日子。」

「話不能這麼說，不就是有個爹，家裡有點權勢嗎，況且，他還是個私生子，有什麼了不起的。」

「也是哈哈哈哈，不知道靠了家裡多少關係……」

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也一點都不小，正好能讓周圍的人全部聽到而已，一點都沒有避諱著前幾桌坐著的的銀昀。

而銀昀只是依舊看著自己的書，恍若未聞。

周海洋扭頭用只有商靈聽得見的聲音說：「整天就會嘴炮。」

商靈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臉上的笑意全部消失了，他姿勢沒變，渾身的氣場都降了下來：「海洋，你先起來。」

周海洋一臉不知所雲，乖乖站到一邊。

商靈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原先搭在周海洋椅子上的腿一用力，金屬桌腿劃在瓷磚之上，發出了一種令人抓狂的雜訊，尖銳有強勢地刺破了教室的一切竊竊私語。周海洋頭皮都炸起來了，正想看看商靈是不是有病，就看到沉著臉的他腳尖一點，周海洋的椅子「咣當」一聲倒了地，教室里休息的、竊竊私語的人全部都安靜了下來，扭頭看著商靈，都想看看這混世魔王又想搞什麼幺蛾子。

連銀昀都裝不了聾子了，停下了翻書的手，雖然沒回頭，但是商靈知道他在聽著。

商靈收回長腿，打了個哈欠，拖長調子：「有些人啊，本事沒有，就會背後嚼舌根，說的就沒了他自己就能得獎似的……哎呦！」說到這兒，商靈突然表情誇張地捂嘴，「嘖嘖嘖，酸死我了。」

旁邊的人臉都綠了，沒想到商靈這麼不給面子：「你他媽說誰呢？」

商靈斜眼看他：「誰欠說誰。」

「你！」說著就想靠近商靈。

旁邊的人來拉他：「算了算了昭司，算了。」

叫做昭司的少年一把推開拉住他的人，氣急敗壞道：「怎麼？事實還不讓人說了？本來就是個關係戶，他們就只會靠著自己手裡的資源、權利、家族名聲欺壓弱小！我說錯了嗎？！跟他們這些人呼吸同一種空氣，我都覺得是侮辱！」

昭司吼完這一句，紅著眼睛跑出了教室。

商靈目瞪口呆，先前拉昭司的男生尷尬地愣在原地，顯然被昭司這一通罵給弄懵了。

周海洋默默扶額。

這祖宗一天不惹事就手癢！！

「大哥，」周海洋痛心疾首，「您怎麼就那麼能惹事啊，有你半毛錢關係嗎！你上趕著給人出頭幹什麼！你就不怕那小子以後跟你過不去啊！」

商靈冷笑：「我怕什麼？」

周海洋：「……你本來就在風口浪尖上了，軍校內部非考試是不可以尋滋挑釁打架鬥毆的！你為了不相幹的人做什麼呢！人家需要你出頭嗎！你就不能少作一點！」

商靈看著銀昀的背影：「怎麼著，老子樂意，我就願意護著他怎麼了？」

周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