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牛篇 第七章 第五件事是做噩夢
小說: 龍之九子 作者:清风明月共天涯 字數:2321 更新時間:2019-09-22 12:41:21
囚牛用一根幹凈的木棍兒將拔了毛挖了內髒的雞穿好,讓鳳嵐在院子里生了一堆火。
鳳嵐在聆音山時,經常和師姐們一起,在後山偷偷抓些野雞野兔兒什麼的自己烤來吃,對於生火可謂是十分的有心得。
不多時,就生起了一堆熊熊燃燒的烈火。囚牛將雞架在火上烤,旁邊放著幾個小碟子和一個小小的刷子,碟子里盛著各種各樣的調料。
囚牛一邊時不時轉動一下棍子,一邊用小刷子沾著調料,往雞身上刷上一層。
雞肉裡面的油脂被烈火烤了出來,一滴滴金黃的雞油滴在燃燒著的木頭上,冒起一陣白色的輕煙,發出「滋滋」的聲響。
眼看著日落西山,雞被烤得色澤金黃,香飄四溢。
囚牛憑空變出一把小刀,將肉最多的雞腿兒割下來給了鳳嵐。
鳳嵐也不客氣,接過雞腿兒吹了吹就準備咬,卻聽見一陣敲門聲。
沒辦法,鳳嵐只能先將雞腿兒給了囚牛,讓他幫忙拿著,自己則跑去開門。
打開門,卻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那少年穿著一身粗布麻衣,衣服上打著許多補丁。
那少年生得唇紅齒白的,十分漂亮討人喜歡。可惜似乎腿腳不方便,坐著一個原木的輪椅。
「這位公子好。」
那少年率先開了口,一開口便是地地道道的金陵話,軟綿綿的,可惜鳳嵐聽不懂。
囚牛聞聲,拿著烤雞走了過來,道:「抱歉,我們是外地人,聽不懂金陵話。」
那少年看了看囚牛手中香氣撲鼻的烤雞,「二位公子好,在下陶天。」
雖然換了官話,卻仍然帶著濃厚的金陵口音,聽著軟綿綿的。
「陶公子,」囚牛戒備地看著他,「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陶天咽了口口水,白凈的臉上浮起一絲紅暈,道:「是這樣的,最近安平村流傳著吃人怪獸的謠言,村子裡的人都跑光了,唯有我,因為腿腳不便利,只得留了下來。」
陶天低著頭,神情哀傷,「我一個人,腿腳又有殘疾,也不方便做飯,因此已經好幾天沒吃過飯了,今天聞到這裡穿來了香味兒,就厚著臉皮想來討些吃的。」
他生得人畜無害,頂著這麼一張很佔便宜的臉,說什麼都有人信。
比如——鳳嵐。鳳嵐這人沒什麼心機,聽他這麼說,心裡早就信了他的話。
囚牛若有所思地看著陶天,「你的爹娘呢?他們自己逃命,都不帶著你一起的嗎?」
陶天一愣,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問,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旋即又露出一個哀傷的表情,苦笑道:「我從生下來就沒見過我的爹娘,這些年一直靠著鄰居們的救濟才勉強活下來,最近村子裡鬧吃人怪獸,他們也只顧著自己逃命,又哪裡會管我這個累贅?」
他的話倒是挺合情合理,囚牛側了側身子,給陶天讓開一條路,「既是如此,你便進來吧。」
陶天費力地搖著輪椅,進了院子。
囚牛將雞腿兒給了鳳嵐,又用小刀割下另一隻雞腿兒給了陶天。
雞肉被烤得外酥里嫩,外皮金黃酥脆,肉鮮嫩多汁,味道十分的好。
一整隻雞幾乎全部進了鳳嵐和陶天的肚子,囚牛倒是沒吃多少。
吃完了晚飯天已經是完全黑了,囚牛扔下手中的木棍兒,道:「天色不早了,咱們先休息一晚吧。」
鳳嵐和陶天自然沒有異議,這家的屋子不是很大,僅有兩間卧房,囚牛不大喜歡陶天,便提出與鳳嵐睡同一間,鳳嵐覺得和誰睡都無所謂,便同意了。
囚牛去廚房燒了些熱水,幾人沐浴過後便躺在床上休息。
外面時不時傳來尖銳的蟲鳴聲,耳邊是鳳嵐平穩綿長的呼吸聲,囚牛在黑暗中睜著一雙眼,心裡滿滿的不安。
不知道過了多久,囚牛才勉強睡著。半夢半醒之間,他似乎聽到一陣激烈的打鬥聲。
囚牛翻身下床,卻見鳳嵐正與一隻凶獸/交手。
鳳嵐盤腿浮在空中,棲鳳琴擱置在他的膝蓋上,半透明的氣刃自琴弦飛射而出,一道道打在那凶獸上。
棲鳳琴似乎有了些變化,囚牛湊近一看,原來上面多了一道龍頭刻紋,乍一看像龍,細細看去,卻與真龍又有些差別——正與他的原身一模一樣。
鳳嵐彈撥琴弦的速度愈來愈快,半透明的氣刃如同雨點一樣,紛紛揚揚飛射向那凶獸。
但見那凶獸:其狀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其音如嬰兒——正是上古凶獸狍鴞,又名饕餮。
饕餮乃是縉雲氏之子,其秉性貪婪好殺,能吞碧落黃泉。
隨著時間的流逝,鳳嵐逐漸體力不支,彈撥琴弦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饕餮藉此機會,飛撲過來,一口將鳳嵐連琴帶人吞進腹中。
囚牛目眥欲裂,取下腰間玉簫就吹奏起來。
他的修為勝過鳳嵐許多,卻仍然不是饕餮的對手。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囚牛幾乎耗盡了所有的靈力,卻仍然不能傷到饕餮半分。
饕餮欲要故技重施,將囚牛也吞進去,卻忽聞腹中琴聲響起,正是一曲《鳳翔千仞》。
千萬條瑞氣自饕餮腹中迸射出來,饕餮疼得滿地打滾,最終被琴音凝成的氣刃切割得粉身碎骨。
鳳嵐口中不停溢出鮮血,臉色蒼白得可怕。囚牛趕緊上前,欲要將他抱在懷裡,雙手卻穿過了他的身子。
棲鳳琴被鳳嵐緊緊抱在懷裡,他渾不在意一旁的囚牛。鳳嵐將臉緊緊貼在龍頭刻紋上,眼神鎖在囚牛的方向,似乎是在看他,卻又似乎在看別處。
頃刻之間,鳳嵐那雙星子一樣的眼睛緊緊合上,再沒有睜開過。
……
「囚牛!囚牛!快醒醒……」
似乎有誰在呼喚他,囚牛猛地睜開雙眼,卻見鳳嵐一臉擔憂地看著他:「囚牛,你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囚牛劇烈地喘息著,楞楞地看向鳳嵐,心念一動,一把將鳳嵐緊緊摟在懷裡。
還好……還好只是一場夢……
像是為了確定不是做夢,囚牛抬起鳳嵐的下巴,對著那雙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雖說龍性本淫,但囚牛素來潔身自好,幾千年來不曾近過女色,更不知該如何親吻,只是單純地用自己的唇去覆蓋住鳳嵐的唇,用舌尖描摹著鳳嵐的唇形。
鳳嵐沒料到囚牛會突然來這麼一出,有些驚訝地張開了嘴,卻被囚牛靈巧的舌頭鑽了空子。
囚牛的舌頭如同一條小蛇,鑽進了鳳嵐的口中,貪婪地吮吸著他口中的津液。
鬼使神差的,鳳嵐竟然沒有推開囚牛,反而用兩隻手摟住囚牛的頸脖,青澀地回應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了,才戀戀不捨地分開。
兩個人的唇都有些紅腫,泛著一層水光,囚牛看著鳳嵐的唇,想起剛才那美妙的滋味,以及鳳嵐口中的甜美,眼神一暗,低下頭,在他唇角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