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言，麒燃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了好幾圈：「我也要去找我爹！我要知道我娘的事情！我不回鄴城！」

長孫新柔哪裡容得麒燃這麼胡鬧，當下就一口回絕了：「不行！那可是戰場，你個小屁孩去那幹什麼？」

只是麒燃被寵慣了，以前只要遇到不順著自己的事情就會開始耍賴撒潑，只把人嚎得沒辦法：「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去，就要去！我要見我爹！我要找我娘！嗚嗚嗚——」

只可惜長孫新柔不吃這一套，直接就無視了麒燃，繼續吩咐道：「你去天機門，一買鎮國公夫人孫心月的消息，二買最近去過非嵋山的名單，特別是兩人同行還帶著麻袋的，記住，不管多高的價錢都要給我買到！」

「是！」

長孫新柔看著扯著她褲腳的麒燃，頓了頓，最後還是冷著臉叫人拉開了。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你給我站住！站住啊！」麒燃奮力掙扎著，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長孫新柔離開。

沈漸站在一旁雙眼閃爍的不知在想些什麼，半點都沒有要出手的意思，直到麒燃大叫：「沈漸！」

扭頭，他眨了兩下眼睛然後又打量了一番麒燃和那幾個辛愷山弟子，然後才斂眸出了手。

……

「他們這是怎麼了？」麒燃看著不能再動彈的幾人，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

沈漸將麒燃從地上拉了起來：「只是點了穴道，一個時辰後他們便能恢復。」

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麒燃拍了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以為他們……」話還沒有說完，他突然就推開了沈漸往房外跑去。

猝不及防的被推了一把，沈漸踉蹌了兩步，看著已經跑出了房門的人，他下意識就要跟上去，卻在腳步即將邁出房門的時候又打了個迴轉。

視線在那被「點穴」的辛愷山弟子身上游離了會，然後才走到床鋪前簡單的收了下東西，又從辛愷山的弟子身上搜颳了三把飛箭，這才出了房門。

酒館外，沈漸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冷清街道上神情低落，聳拉著個腦袋的麒燃，眨了眨眼，他走到了麒燃的身後：「怎麼了？」

麒燃回頭看了一眼沈漸，眼中已然的湧上了淚水：「我想去找我爹，我從小就沒有娘親，現在好不容易才知道娘親的事情，可是，可是…嗚嗚—」

「哭是最沒用的。」沈漸看著他，眼裡一如既往的冷清，語氣也不見一點憐憫，只有冷漠。

沈漸這話的語氣在麒燃聽來就像是他犯錯被長輩訓斥了一樣，聽著，他眼中的淚水就愈發不可收拾了。

同時，他還不忘狠狠的瞪著沈漸，只可惜沈漸無動於衷：「想要什麼那就自己去爭取，哭是最不能解決問題的。」

「爭取？」麒燃眨了眨眼，眼中的淚水稍微收了收。

看到麒燃收起了淚水，沈漸暗中鬆了口氣：「對，別人不幫，那就自己去做，沒什麼值得哭的。」

「對！我可以自己去！」麒燃咧嘴笑了笑，「沈漸，你會和我一起嗎？」

「會。」

頓了頓，沈漸閃爍了一下目光，然後鄭重承諾：「以後，你去哪，我就去哪。」

「好啊！以後我去哪裡都帶著你！」

沈漸扯了扯嘴角，隨後帶著麒燃回了酒館結賬後又朝小二問了去南方邊疆的路。

兩人出了小鎮，沈漸拉著麒燃用「輕功」走了一段路，直到麒燃覺得不舒服，這才停下來在路上吐了一陣。

擦了擦嘴，麒燃看著站在一旁完全沒有事的沈漸，不禁驚嘆道：「沈漸，我發現你好厲害啊！不僅武功高，還懂得特別多的道理！明明你看著比我小了很多的！」

沈漸：「……」

他垂眸，心道：那是法術，並非武藝。他所說之理也均是來自主人之口。

「沈漸，我倒現在都還不知道你幾歲呢。」麒燃沒有發覺沈漸的詭異沉默，畢竟這在他看來，沈漸一直都是少言寡語的。

猶豫了好一會沈漸也不知道人類的年齡該怎麼算，想到麒燃說自己應該比他小，便反問了一句：「……你呢？」

聽到沈漸的反問，麒燃也沒多想，而是驕傲的昂起了頭：「我啊，我已經滿六歲了哦！」

不太明白麒燃驕傲什麼，沈漸短暫的思忖了會，便道：「那我應該就是五歲了。」

「五歲？你果然比我小一歲！」麒燃並沒有注意到沈漸言語中的不對。

「嗯。」

兩人且走且「輕功」，沒半天就遇到了在路邊等兩人的長孫新柔。

麒燃一臉驚奇的跑過去：「哎？你怎麼在這？」

長孫新柔沒有回答麒燃，而是看向了被麒燃丟在身後的沈漸，沈漸坦然與她直視，最後還是長孫新柔先收回了目光：「一起走吧。」

「嗯？你不是你帶我去嘛！」麒燃鼓著腮幫子哼唧了兩聲。

伸手蹂躪了兩下麒燃的腦袋，長孫新柔看著沈漸嘆氣道：「有他在，我也攔不住你們，索性一起吧，免得你們兩個小屁孩出事！」

「哼，我還不想和你一塊呢，你看你慢死了！沈漸帶著我多快啊！都追上你了！」

「是是是，你倆最厲害了！」

麒燃被長孫新柔拉著走在前面，沈漸則是默默的跟在後面，只有在麒燃返頭和他說話的時候才會出聲。

等到晚上休息的時候，長孫新柔找了個機會和沈漸單獨說話：「其實你是知道光靠你們兩個是到不了邊疆的吧。」

她得承認，眼前這個小屁孩，不僅武功高，似乎心機也很深沉。

長孫新柔這般想著，卻見沈漸抬頭看著她，滿臉不解：「為什麼不行？」

「去往邊疆需要透過層層關卡，你們兩個小孩根本不可能辦到，你不知道？」長孫新柔皺眉，一臉的難以置信。

沈漸毫不猶豫的搖頭：「不知道。」

長孫新柔擰眉：「可你明明是故意計算好的啊，一個時辰後讓我的人給我報信說你們跑了，從而猜測到你們跟了上來，難得不是嗎？」

出乎意料的，沈漸點了點頭：「對，我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