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運動會，夏宇澤報名了跳高和兩千米長跑。只不過跳高的時候扭傷了腳，不能再參加長跑，班導想找個人頂替，白風默默舉了手。

夏宇澤看向白風，眼底蒙了一層灰暗，白風不敢看，走到一旁換了衣服。

兩千米，跑五圈，槍聲響起，夏宇澤冷漠地看著。

白風體質不好，從來沒跑過這麼長，兩圈下來已經跟不上，第三圈的時候和別人拉開了一圈的距離，拖拖拉拉的步伐，像個笑話，在全校的注視下，狼狽地跑在最後一名。

汗水濕透了單薄的衣衫，碎發貼在額前，整張臉慘白，白風仍舊咬著牙堅持，即使下一秒就會倒下，他掙扎著爬起來，看見不遠處夏宇澤的眼神，心裡一顫，原來做到這種地步都經不起他的波瀾，白風，你可真失敗，偏偏甘願赴湯蹈火地犯賤。

「哎哎哎，快看這個人，好像一條狗哦。」

「都這樣了就別跑了吧，把自己折騰壞了。」

「聽說是頂替別人的，還跑了最後一名。」

「真是的……」

風把這些話吹進他的耳朵里，有些冷，有些疼，白風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整個操場只剩他一個人，孤單狼狽的身影，拖沓著無力的雙腿，朝終點一點點挪過去。

沒有人歡呼，白風躺在跑道上，大口的喘著氣，他閉上眼睛，聽見風把樹葉吹得沙沙響，聽見空氣里夏宇澤在說，「放棄吧。」

白風握緊拳頭，指甲幾乎陷進肉里，可疼的是心，像被刀子無情地劃開，流出滾燙的鮮血，掙扎著直到停止跳動。

夕陽的餘暉落在白風身上，操場一片橙紅，晚風肆意撩撥著他的髮絲，只有風不嫌棄他。

李凱遞過去一瓶水，語氣平淡，「值得嗎？」

白風沒有說話，仰頭喝了一口，幹燥的喉嚨濕潤了一下。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還指望夏宇澤能看上你？」

「不用你管。」

「你以為我想管？夏宇澤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你只會受更多的傷。」

「不在乎。」

「怎麼？還覺得自己很偉大？別可笑了，你那點自以為的愛情只感動了自己。」

白風不說話。

「難道不是嗎？你送早餐，替他扛傷，替他跑兩千米，他正眼看過你嗎？白風你無不無聊，演了一場獨角戲。」

白風紅著眼給了李凱一拳，他撐起自己體力不支的身體，骨子裡卻是高高在上的自尊。

「我無聊？對，我就是無聊，我就是喜歡他喜歡到死，怎樣？有意見？」

李凱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冷笑一聲，「沒啊，當然沒意見，你喜歡誰是你的權利，我只是看不慣你像條狗一樣巴巴地跟在夏宇澤身後，惡不噁心？」

「那真是不好意思噁心到你了，麻煩你以後別看。」

白風走了，有些蹣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這裡。

李凱看著他的背影，一拳打在了樹幹上，眼底是不知名的恨與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