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賽的日子一天天逼近，邢彥和艾米爾只利用了上課時間一同排練，因為每次一下課，邢彥就快速地離開了，所以兩人也沒有私下排練過。

但是艾米爾每天晚上都會在舞蹈室，像是賭氣一樣，自己練習自己的。

其實舞蹈室里並非只有艾米爾一人，曹夢方每次都會蹲在一旁看著他，活像一隻大哈巴狗。

艾米爾被他盯慣了，已經能順利地將他視作空氣了。

「天使，辛苦啦！來，水～」曹夢方十分殷勤地把保溫水杯遞到艾米爾面前。

「……」艾米爾無語地看著他。

「水還熱乎著呢，剛剛好……」

「這是誰的保溫杯？」艾米爾冷酷地詢問。

「嗯？我的呀，這是我特地為天使你準備的，」曹夢方回答，「天使別擔心，這是新的杯子，我還沒用過，來，喝一口～」

艾米爾嫌棄地躲避他，曹夢方卻又立馬跟上來，怎麼甩都甩不掉。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啊？」艾米爾推著曹夢方，生怕自己一鬆手，曹夢方就會像吸鐵石一樣靠上來。

艾米爾剛練習完，還有些微微喘氣，臉色紅紅的，手掌處帶著細細的汗水，推著曹夢方手臂阻止他靠近自己。

曹夢方看到自己的天使距離自己這麼近，不禁有些心猿意馬，竟然下意識地朝著艾米爾那紅撲撲的臉蛋上吹了一口氣。

「啊！」艾米爾受到了驚嚇，從小到大，還沒人敢對自己吹氣！

然後曹夢方的右眼就受到了艾米爾的小鐵拳的招待。

「啊，好疼！」曹夢方慘叫一聲。

艾米爾雖然余怒未消，但還是察覺到自己剛才下手過重，有些抱歉地站在安全距離外，觀察著曹夢方。

曹夢方把捂住眼睛的手拿開，露出一隻烏眼青。

本來個子高高，樣子也帥帥的曹夢方臉上突然多出了一個黑眼圈，顯得滑稽極了。

「噗。」艾米爾看了，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下曹夢方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否破相了，驚訝地看著艾米爾，「天使，你是在笑嗎？真的假的……」

艾米爾別過頭，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又轉過頭看著曹夢方，已經換上了平時冷冷的表情。

「我沒笑。」

「剛剛天使你一定笑了！」曹夢方立馬把自己的臉湊了過來，「好可惜！我都沒有看到！要不天使你再揍我一拳，笑給我看好不好？」

「你、你這人……」艾米爾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對付曹夢方了，「水、我要喝水！」

「哦！好的，」曹夢方立馬把杯子給他端了過去，「請用熱水～」

艾米爾端著水杯，抬頭瞅了他一眼，「你真的沒用過吧？」

「當、當然沒！」曹夢方被這一眼瞅得小鹿亂撞，想著自己的天使為什麼這麼可愛，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還頂著一個被可愛天使揍出來的黑眼圈。

艾米爾小口小口地喝著熱水，頭髮底下的眉毛已經皺到不行。

這個曹學長，到底是想怎樣啊？纏著自己很有趣嗎？什麼時候才能離開自己啊？

以後排練的日子，曹夢方和艾米爾簡直形影不離，艾米爾覺得自己走到哪都能遇到突然出現的曹夢方。

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一旦習慣了某人的存在，便是依賴某人的開始。

初賽會場是在市裡，距離艾米爾的學校很遠，雖然考慮過要提前一天去市裡找賓館住下，第二天直接去比賽，可是學校並不給報銷住宿費，所以學校里的參賽者打算乘坐比賽當天一大早出行的包車，雖然旅途辛苦，時間也比較趕，但是為了省錢，大多數參賽者還是選擇了它。

「啊啊啊，我們要坐這破客車去參加比賽啊？」客車上的參賽者已經開始抱怨了起來，「提前一天去找賓館住下多好啊？」

「初賽你就這麼破費，萬一落選了，你還當真是到市裡住了一晚上旅遊了。」

「呸，就你烏鴉嘴，我們這車人，好歹也得選上一組吧，對了，那個邢彥也參加啊，聽說他可厲害了……」

「初賽幾百組裡就選十組，直接參加決賽，你以為那麼容易嘛，說白了，我們都是去湊數的……」

客車裡的空氣又悶又熱，邢彥無意識地聽著來自周圍人的討論聲，心情煩躁到了極點。

身旁同坐的女生身上載來了刺鼻的香水味，邢彥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畢竟是自己選的位置，反正他邢彥是絕對不會主動和艾米爾坐在一起的，更何況，艾米爾身旁，還有一個看起來就很煩人的學長。

「這是參賽者的車，你怎麼上來了？」艾米爾吃驚地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曹夢方。

「我擔心天使你嘛，」曹夢方沖艾米爾寵溺一笑，「我買了雪糕，想吃嗎？」

艾米爾扭頭，佯裝沒有看到他的樣子，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吃嗎，吃嗎？」曹夢方沒有罷休，拿著雪糕輕蹭著艾米爾的臉頰。

「你好煩啊！你自己吃！」艾米爾小聲地吼了他。

「……」曹夢方見艾米爾真的生氣了，瞬間安靜了下來。

艾米爾繼續扭過頭，不去理他。

然後艾米爾從車窗玻璃中看到曹夢方可憐兮兮地把給艾米爾準備的雪糕給吃完了。

艾米爾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同情心。

車上的人紛紛抱怨太熱，而艾米爾卻沒有感覺到熱，因為曹夢方一直在身旁給自己默默地扇著風，簡直比老媽子還窩心。

艾米爾也懶得說他了，既然他想出力，那就隨他好了。

艾米爾盯著車窗，卻能看到給自己扇風的曹夢方的身影，曹夢方似乎有些熱，摸了一把汗，繼續不亦樂乎地給他的天使扇風。

「你幹嘛要這樣啊……」艾米爾小聲地問。

「嗯？天使有說什麼嗎？」曹夢方湊過來問。

艾米爾突然敏銳地察覺，現在是在車上，空間狹小，而曹夢方又長得高大，現在曹夢方用身體把自己圍了起來，自己根本無處可逃。

「你、你離我遠點啊！好熱……」

「啊，好的！」曹夢方乖乖聽話，繼續給艾米爾扇風。

路途還很漫長，艾米爾看著窗外的風景，有些犯困，因為客車顛簸，艾米爾的小額頭一下一下地碰在了車窗上。

曹夢方看到艾米爾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輕輕地把艾米爾的腦袋往自己身上掰了過來，艾米爾就這麼靠著曹夢方，安穩地睡了一路。

曹夢方被天使靠著，差點想要吹出愉悅的口哨。

曹夢方這邊樂開了花，邢彥這邊的情況卻糟糕極了。

邢彥聽著周圍人們議論紛紛，說這次初賽如何如何困難，徒增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邢彥握緊的拳頭在不斷地發抖，儘管車上很熱，邢彥卻能感覺到自己在冒冷汗。

不管怎麼說，一定要拿下初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