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夢方……」講師在課堂上點名，卻無人應答，「曹夢方？沒來嗎？他怎麼又翹課了？」

「曹夢方又去追小情人了！」下面的同學回應老師。

「卧槽，他這麼上心？都翹了多少次課了！」同學們又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話說回來，他的小情人是誰啊？」

「聽說是舞蹈系的，還是個混血兒……」

「一聽就像是個正妹！」

「外國人嗎？正好……」

「是啊，曹夢方其實也不用怎麼上課，聽說他下學期就……」

「咳咳！」講師用力地咳嗽了幾聲，「八卦等到下課再聊，我們先上課。」

舞蹈比賽會場，坐滿了評委和觀眾，後台參賽者更是擠成一團。

「請每個參賽小組選一名代表來抽號，抽到的號碼代表出場次序。」

邢彥看了一眼艾米爾，艾米爾還在嫌棄地跟曹夢方吵著什麼，於是邢彥自己去抽號。

邢彥無意地瞥到了前台觀眾席的情況，黑壓壓的一片，坐滿了人，他突然慌了起來。

邢彥不停地瞥向艾米爾，艾米爾完全沒有慌張的表情，只是朝著曹夢方嫌棄地咧著嘴。

邢彥深吸一口氣，不能慌，不能慌……不能出錯，不能出錯……一定要贏，一定要贏……

邢彥不斷暗示著自己，然而自己卻越來越慌，攥著紙條的手開始發抖了起來。

「天使，原諒我吧，」曹夢方朝著艾米爾雙手合十，「我完全沒有起歹心的！我只是想讓天使你睡得舒服一些，所以才讓你靠著我的……」

「你！」艾米爾氣得說不出話，自己在車上不小心睡了過去，可是當自己醒過來的時候，明明是曹夢方趴在自己肩頭上呼呼大睡，還像石頭一樣沉，自己推也推不動。

「啊，天使，」曹夢方突然低聲對他說，「你的舞伴沒問題嗎？看起來狀態不太好。」

艾米爾瞥了一眼邢彥，沒有感情地說，「不知道。」

「哦，是嘛？希望不要出什麼差子……天使，我在下面給你加油！」

「不要！你快回去！」

艾米爾和曹夢方聊著天，完全沒有比賽的緊張情緒，而邢彥在一旁，緊張到心臟都快跳出來。

「第三十八號準備，」幕後人員說，「邢彥和艾米爾。」

邢彥的心一跳，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了自己，艾米爾沒有什麼反應，自然地走到了邢彥身旁。

「天使，加油！」曹夢方依舊不忘給他加油打氣。

聚光燈下，邢彥和艾米爾閃亮登場，曹夢方有些遺憾地想著，他們都說初賽不用特別準備服裝，穿方便的衣服就行，可是自己還是想看艾米爾穿上閃亮亮的衣服，最好再把頭髮紮起來，露出那張漂亮的臉蛋……

曹夢方這麼想著，又再次感到遺憾，自己只能在後台看到艾米爾的背影，真想去評委台一睹艾米爾的風采……

「咦……」後台的其他選手開始騷亂了起來，「他們是不是有些……搶拍了？完全沒有卡音樂啊！」

曹夢方吃驚地朝著舞台上的兩人望去，雖然曹夢方不懂舞蹈，但是他能感覺到，那兩人的舞步和音樂存在不和諧的地方。

邢彥慌張過了頭，搶了拍，還險些踩到艾米爾，幸虧艾米爾及時調整，跟上了邢彥的節奏。

艾米爾很想質問邢彥怎麼回事，卻還是忍住了，努力地配合著邢彥的舞步，即使卡不上音樂，但還是要兩人的動作看起來和諧。

邢彥完全慌了，慌到聽不到音樂，更不要提卡住音樂節拍。

直到兩人謝幕下台，邢彥聽到艾米爾的嘴裡說了一句不知什麼語言，邢彥雖然聽不懂，卻能感受到他的意思。

艾米爾一定是在罵他。

邢彥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要涼了。

後台，邢彥低著頭，目光失焦地看著地板，不敢相信比賽已經結束了。

艾米爾盯著他，也不說話，無聲的憤怒卻很好地傳遞給了他。

邢彥站了半天，艾米爾盯了半天，兩人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艾米爾一跺腳，轉身離開了。

艾米爾連成績也不想聽了，已經一敗塗地了。

邢彥還獃獃地站在原地

艾米爾大步離開了會場，走出門口沒多久，被一隻大手抓住了。

「天使，等等！」曹夢方喘著粗氣，「你怎麼離開了啊？」

「……」艾米爾不說話。

「嗯？怎麼了？天使？」曹夢方彎著腰，低頭探著艾米爾的表情，只見艾米爾緊緊地抿著嘴唇，一副不甘心的樣子。

「天使你已經努力啦，」曹夢方安慰他，「我是外行人，要不是剛才有人提起，我都完全看不出哪裡跳得不對！」

「既然有人提，那大家都能發現。」艾米爾不愉快地說，大步向前走。

「天使你已經很努力地配合舞伴了，我看了都覺得感動！」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跳得很爛！」艾米爾有些生氣地說。

曹夢方快步走到艾米爾面前，展開了雙臂，「我就是想安慰你，需要我抱抱你嗎？」

「快滾，我才不要！你把我當小孩子嗎？」艾米爾說話毫不留情。

「別這樣嘛，天使，」曹夢方溫柔地說，「偶爾也和我親近親近啊，不要一直拒人於千里之外，我也會寂寞的……」

「你……」艾米爾吃驚地看著曹夢方的笑容，彷彿自己真的是天使，正在被他注視著。

「而且，天使你這麼美麗，別老是板著臉，笑起來的話，一定更美。」

「你……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艾米爾微微抬頭，不解地看著他，「你真的覺得我美麗嗎？」

「那當然啊，」曹夢方急忙點頭，語言真摯無比，「我可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喜歡天使你的人了！」

艾米爾不回應，繼續向前走，曹夢方快步跟在他的身旁，和他一起走。

曹夢方沒有看到，艾米爾低下了頭，微微臉紅。

邢彥還站在會場內，待到了比賽結束，主持人開始公布入圍名單，邢彥越聽越覺得心灰意冷。

這麼多參賽者，只能入圍十組人，而自己又跳成了那個死樣子，怎麼想都知道不可能入圍。

但邢彥還是倔強地聽著主持人公布名單。

邢彥一想到，今後艾米爾要對自己徹底失望了，就覺得一陣難受。

邢彥想過艾米爾討厭自己，可沒想過讓他對自己失望。

邢彥就這麼想著想著，眼圈不知不覺地紅了起來。

「第十名，」主持人的聲音突然穿入邢彥的耳中，「邢彥，艾米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