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玄一愣，復又一言不吭。

長孫茗蘭倒也不急，皺眉看向在一旁看好戲的燕千訣，問道:「你怎麼還不出去？」

「小王方才救了長公主，怎的長公主就急著趕小王走了？」

「讓你救了嗎？多管閑事。」長孫茗蘭冷哼，一副翻臉不認人的模樣。

「那燕某流落黎京，也未曾讓長公主出手相救啊。」燕千訣嘻嘻一笑，無賴道:「公主若要報答，小王就以身相許。若是不要，那就兩不相欠啦。」說著，燕千訣就打算轉身離去。

「等等！」長孫茗蘭盯著燕千訣，幾乎咬牙切齒的道:「多謝攝政王搭救。」

「這還差不多哈哈。」燕千訣挑眉，擺了擺手，「本王這就去尋個地方休息了，公主隨意。」

一個紫琅莫氏就能讓這位權傾天下的大長公主如此失態，可真是件稀奇事。不過，身為權利的頂峰，有一兩個不為人知的故事也不是稀罕事。於是，燕千訣很識趣的離開了，他可沒興趣聽這位公主的辛秘。

長孫茗蘭冷著臉看他離去，感情燕千訣還把這當家了是吧。她微微垂眸，臉上卻有著自己看不見的可怖神情。

漣漪和許留意趕到重華宮的時候，就看到長孫茗蘭拿著鐵鏈，一下狠過一下的抽在黑玄假扮的長孫珉身上。

「湘王爺？」漣漪和許留意不敢置信的驚呼出聲，長孫珉不是應該早就死在三年前的叛亂當中了嗎？

「說，你到底是誰？」許是抽累了，長孫茗蘭扔下手中血淋淋的鐵鏈，冷笑道:「讓本宮好好猜猜，你是我那好侄兒的人？還是我那好弟弟的人？還是……」

「莫良的人？」

『莫良』二字，方才說出口，黑玄忽然抬頭愕然的看向長孫茗蘭，上一代家主的名字她怎麼會知道？

「哦，本宮倒是忘了，莫良早就脫離了莫氏，成為了我那好弟弟的左膀右臂是吧。」

「……」

黑玄仍舊緘口。

長孫茗蘭一個人自說自話，略微哀怨又凄涼的語氣在空蕩盪的大殿中響起迴音，平白無故的多出幾分心酸來。

是啊，長孫茗蘭在世上的親人不多，孔雀寒毒發作的日子裡，她頭磕破了，腿跪瘸了，在滿天神佛面前說破幹了喉嚨，說破了嘴卻換來一句無藥可醫的時候，比這心酸無數重。

不怪長孫茗蘭如此對待黑玄，她恨了這麼久，送上門來給她泄憤的，不要白不要。

「把他放了吧。」長孫茗蘭淡淡的看著渾身血跡斑駁的黑玄，「我不管你是誰的人，給你主子帶句話。」

「是長孫珉欠我長孫茗蘭的。我祭他是因為我把他當親弟弟！」

漣漪上前，一點也不客氣的踹上一腳，將他往重華宮外拖去。

許留意目送漣漪拖著黑玄走後，回首看見背對著她的長孫茗蘭，輕步走上前。

「殿下可是在想那假扮湘王爺的男子的事情？」

長孫茗蘭微微搖了搖頭，淺聲道:「是也不是吧。」

「今日，小羽不是召了你侍寢嗎？」

許留意輕輕點頭，「是。不過陛下並未久留，便被翊坤宮的奴才叫走了。」她頓了頓道:「據悉，是那位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