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沉默無言，長孫茗蘭怔怔的看著榮素出神，榮素則是低頭把玩著手中的摺扇。

說來也巧，這扇子是長孫茗蘭去年在榮素生辰之際落在他住處的，後來他偶爾談及此扇，長孫茗蘭總是笑著帶過。

她總是狠心過了頭，也溫柔過了頭。

「在想什麼？」難得的，榮素未曾出言譏諷於她。

長孫茗蘭淡淡的轉頭，「沒什麼，你今日還在鍾粹宮看見些什麼？」

「你猜猜，長孫哀禾為什麼去攔莫良的路？」摺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在掌心，榮素總是這副笑盈盈的模樣。

不，應該除了長孫茗蘭平素總冷著張臉以外，所有人慣會的笑著一張臉。

他笑著說道：「我躲在暗處時，遠遠瞧著還以為見到了孔雀。」

長孫茗蘭倒也不驚訝，好似心中早有預料，淡定問道：「還有呢？」

榮素攤手，「還有什麼？我就看到這些了。」

「榮素，你進宮來不是來逛花園的吧？」

「還有一件事，他病重了。」

「病重？」長孫茗蘭斜睨著榮素，企圖從他臉上看出點傷心來。

她冷冷一笑，意味深長道：「死了更好。榮六公子天資聰慧，又是嫡出，他死了還有誰能阻止你做家主？」

榮素垂眼，輕聲說道：「我知道你不會幫我，我就說一句……」

「沒錢。沒藥。不醫。滾。」

榮素抿唇，輕聲說出被長孫茗蘭打岔的話：「我要絳丹。「

「絳丹沒有。要命一條。」

榮素沒有想過，長孫茗蘭竟然會拒絕的如此徹底。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得強笑道：「一顆也不給？」

長孫茗蘭皺眉，「一共就一顆，留著給孔雀的。」

「他快死了。」榮素定定的看著長孫茗蘭，眼中露出的堅定，是連長孫茗蘭都沒轍。

長孫茗蘭抿唇，避開榮素的目光，淺聲問道：「這麼捨不得他？那你還給他下毒？你給他下毒的時候，你有想過今日嗎？」

「我知道。」

答非所問。

沉吟了半晌，長孫茗蘭忽然問道：「榮素，你來真的？」

榮素微微苦笑，面上是與以往邪佞不同的無奈，「難不成我還與你來假的？」

「榮素你欠我一條命。」

說罷，長孫茗蘭揮手示意漣漪去取絳珠來。殿中坐著的二人，誰都沒有想到，一顆絳珠罷了，最終葬送了兩條命。

「長孫茗蘭，多謝。」接過絳丹，榮素朝長孫茗蘭作了一揖，轉身離開。

「公主，那絳丹……就給他了？」漣漪輕聲問道，「那可是您為郡主求來的。」

長孫茗蘭閉眼，輕輕掐了掐眉心，「漣漪，權衡利弊，這顆絳丹給榮素最合適。」

思及其他，長孫茗蘭臉色一沉，囑咐道：「漣漪，再讓江緒派人去天域找火蓮。找不到就都別回來了。」

「是。」

「哀禾想來也是受了江玉兒的教唆才去找莫良，江玉兒又為江.氏嫡女，長孫裕現在成了江.氏的當家人……」長孫茗蘭冷笑，意味深長道：「皇弟和江.氏關係匪淺啊。」

「公主，您是懷疑？」

「琴妃娘娘當年入宮產子，至死都未說出長孫裕生父是誰。而一向想著自立為王的江.氏，怎麼會忽然效忠於他。」

「您不是已經讓蕭長帝姬去查了嗎？」

「是啊，就等著蕭九音回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