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暮被這一聲厲喝驚得瞬間反應過來，他努力將眸中的情緒掩蓋住，看向葉亭的眼神卻帶上了更為濃重的嘲諷意味——這是發自內心的，無所保留的惡意。

也是楚沉暮無法掩蓋的情緒。只會越來愈糟糕，越來越明顯，掩耳盜鈴。

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楚沉暮似乎也發現自己並不能夠十分完美地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好好師兄的模樣，他很快就放棄了這虛偽到極致的偽裝。

「師兄。」葉亭語氣淡漠，似又回到了當初江縱還沒到羽扇宮之前的清冷模樣。

楚沉暮沒答話，一雙俊目直勾勾地盯著葉亭看，然後嗤的笑了一聲，將身體放鬆靠在了椅子背上，說不出的放浪不羈，全無平日沉穩溫和大師兄的模樣。

葉亭也被他的動作驚了驚，他嫌惡地皺了皺眉——他並非看不慣這不羈的模樣，這是看不慣楚沉暮突然改變的虛偽。

楚沉暮笑了一聲後便收住了，他說：「葉師弟，我們來日方長。」

葉亭摸不清他的意思，看這種情況下，是定然不能與他吵起來的，更何況，小師弟還在高台上準備測試。

葉亭淡漠的在楚沉暮的身邊坐下，他淡淡回敬一句：「師兄，凡事總有萬一。」莫要獨斷專行。後面那句話葉亭沒說出來，也算是給雙方都留一個退路。

高台上的江縱已經準備好了測試，立於他面前的是一塊巨大的晶石面，他只需將靈力緩緩注入這晶面石，然後等待結果。

晶面石共分為二十個等級，修為到了哪一層，碧藍色的光亮便止步於哪一層，內門弟子的考核線為第十一層，到第十層後，每上一層難度便加大百倍，許多人都是因此而卡與第十層，無法到達第十一層。

江縱自信滿滿，他知道自己的實力如何，就算是不能到達天縱奇才的地步，但憑藉他的天賦與努力，超越第十一層自是難度不大。

江縱能夠看到兩位師兄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這邊，能夠看到想來冷清的師父此時也坐直了腰背，目中滿是對他的期望。

少年驕狂一笑，今日！便要讓那些滿口仁義道德心中不服氣者乖乖閉上嘴巴！

台下的楚沉暮端起茶盞，修長的手指輕捏著杯蓋，在茶盞上輕輕颳了幾下，然後緩緩地入口中，遮住了嘴角不為人知的笑容。

江縱提起靈力附於掌心，貼上冷冽的晶面石，第一次進行測試的江縱心下大驚，著晶面石竟是如同一個無窮無盡的黑洞，將他身上的靈力霸道的盡數吸入，不留縫隙。晶面石隨著靈力的注入逐漸光亮，下面的人也屏住了呼吸，準備看這傳聞中天賦驚人的千山長老之徒有何能耐。

下面的人不知道上面的情況，但是江縱本身已經十釐清楚的知曉，自己已經到了極限，靈力即將枯竭，若是再不放手，性命危矣。

江縱絕望的看著保持在第九層的模樣，他頹然的低下頭——這隻是他的六重功力！他無法將體內靈力釋放出來，宛若一頭被困在原地的猛獸獨自折磨，鋒利的尖爪在堅硬的牆面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觸目驚心痕跡。

明知道再繼續下去也是徒勞無功，江縱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被自身靈力反彈開，

底下的葉亭最先反應過來上前扶住江縱，把小師弟半抱在懷中，向來清冷的嗓音因為急切而顯得幾分顫動，「江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