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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邪

    十八年前魔教教主救了一小男孩,收其為徒。十八年後魔教突遭正道圍剿。教主櫻無冥遭人算計被下了追魂令。 魔教之人老少婦孺無一生還,櫻無冥受人保護逃出魔宮。然而再次受人圍殺,以自傷強行運功而九死一生。 武林盟主慕容琛下山之際遇到了奄奄一息的櫻無冥,並在人無處可去之下,收留對方在身邊。 得知救自己的人便是追魂令的主人,在明知對方喜歡男人的事實之後,櫻無冥便留在其身邊,甚至不惜給自己下藥,只為得到對方的真心……

    三十二 相別離

    小說: 正邪 作者:烨七爷 字數:3008 更新時間:2019-09-21 21:02:05

    「抱歉,害你受傷了。」

    「小傷不礙事。」金狐狸已經在慕容荻身邊坐了太久,從他醒來到了現在,整整三天,這人只望著窗口發獃,連目光都不曾落到他的身上。說起來金狐狸無話可說,對方大抵也是如此。有些事他不能問,也不敢問。他只能等著這個人自己開口……

    「無事便好。」似乎從長久的黑暗中得到了一抹光亮,慕容荻望著眼前的金狐狸,只覺得,深沉的歉疚。那種感覺,他無法再靠近一步,更無法裝作若無其事的對待對方。

    「你……傷如何了?」慕容荻不開口,金狐狸便不斷的問他,想問的太多,想問他離開這三日去了哪裡,發生了什麼事?可是開口,卻只是一句傷勢的關懷。

    「無礙。」慕容荻大抵是不想見他,躺回床上,窗口站了這麼久,只覺得冷到了骨子裡。「就是有些倦了。」

    「那你歇息,我明日再來。」

    「你可以……殺了我麼……」沉靜之間,看著欲離開屋子的人,慕容荻不知心中何種想法,話語卻已經開口。「我說笑的……」離開的人停住了步子,卻未回頭。那微顫的身子,慕容荻卻突然覺得自己殘忍,繼而改口。「明日,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

    殘忍麼?慕容荻望著離開的人,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什麼都看不到。還記得第一次殺人,他夜夜恐懼,只覺得手中是洗不盡的鮮血,那死在他劍下的人,殘忍的以最讓人厭惡的話語戲弄他。後來……後來他似乎已經麻木,殺人,所有人都是殺人,那些他恨的,恨他的,不都是殺人麼,與他又有何區別,他的心除了恨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

    「如果連愛恨都是假的……」無人能見,如今的慕容荻,脆弱不堪。嘴角牽起了笑容,卻隱藏不住自己的淚。如果連愛恨都是假的,還有什麼東西,是他自己的。「不,阿冥不能死……」他為何沒在當時就結束自己的命?為何在那樣的情況下,滿心的傷口被人狠狠撕開,血流不止的時候,他不去死呢?因為他活著,只為櫻無冥活著,只想對方活著,只想救他。

    死人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慕容荻自問,他活不下去,死在了那個夜裡。可是為什麼心中還有一個叫做櫻無冥的人?

    「醒了?」慕容禎急切的推門入屋,卻見床上的人在笑。果真笑的比哭還難看,他這樣想,卻是走近幾步,將人抱在懷裡,聽著對方終於無法壓抑的泣音。慕容禎不知道這人發生了什麼……當初秦洛死的時候,這人並未落淚,卻是隨著對方死了。如今因為櫻無冥活過來的心……

    「大哥,我不想活了,我很痛,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結冰了,為什麼,卻不能死。」慕容荻不願意任何人見到他如今模樣,慕容禎卻是不同。血脈至親,這個人,無論何種利刃都斬不斷地情。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他原來如此依賴他。

    「發生了什麼事?」慕容禎錯愕,雙手顫抖甚至不敢動彈。慕容荻,如此高傲的人,如今卻對他說,想要死。他解決了那兩個高手便趕了回來,他終究覺得父親不會如此殘忍,卻不想,慕容荻卻想去死。多少也能猜到……

    「你當初告訴我,秦洛並非死於魔教手中……」他恨了十二年,那麼久,那麼久。那種仇恨在心裡,壓的他精疲力盡,壓的他不人不鬼這麼多年。卻突然發現,他恨的一切,原來都是一場算計。如何兩全?他恨錯了人,卻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大錯。秦洛,在他的記憶里,永遠那麼溫柔的人,他理解他的一切,甚至能為他做任何事。秦洛,慕容荻曾經想要陪他一輩子的人。

    可是如今呢?他愛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慕容荻已經看不清了,他原來從未看清。「若我告訴你,秦洛是自願去死的呢?」

    「阿荻……」自願去死?慕容禎不敢想。

    「大哥你說我愛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慕容荻緊咬下唇,咬的滿口血污,似乎如此,才能讓他忍住哭泣,將自己心中想要問的都問慕容禎。「我居然……從未愛對了人。」

    「無冥他,值得的。」若當初秦洛是自願去死,那麼,他從來都是站在慕容荻的對立面。慕容荻想要的是正魔共存,秦洛想要的,卻也是殺盡魔教麼。慕容荻做的很好,他確實滅了魔教,因為秦洛的死。可是這些如果都是一場騙局,秦洛,以自己的命去布局,用慕容荻去做棋子。

    「你知道麼大哥,秦洛最大的殘忍,並非用他的死讓我成為他的棋子,而是,秦洛,從來就不曾存在過。你知道麼,我居然愛了一個不存在的人,整整二十餘年……」慕容荻很想笑,笑自己什麼呢?他不知道還能嘲笑自己什麼,他的一切,還有什麼是值得的?「為何一個人可以殘忍到這種地步?」

    「別再想了,阿荻,別再想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你想要無冥的解藥,大哥可以幫你,然後帶他離開這裡,你們從新開始。如果那個人不曾存在過,你的愛也不存在,忘了他,忘了吧。」

    「還能從新開始麼?」慕容荻茫然的望著慕容荻,他如今還能奢望重頭再來麼?

    「一定會的,一定會的,別想太多,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好好養傷,大哥會幫你,一定會幫你。」如今心亂的,除了慕容荻,慕容禎亦是如此。所有的事,在他的腦海之中,讓他理不清任何頭緒。他不明白慕容荻在說什麼,似乎又能明白。真相與自欺,他不知道該如何選擇。秦洛,秦洛,又是這個人,當年帶走了慕容荻,如今,究竟是什麼樣的事,又毀了慕容荻。他已經分不了,秦洛的死,他從來知道,卻礙於父親而不敢多言。若當真如慕容荻所說,秦洛是自願去死,那麼所有人,包括父親,都是秦洛的棋子麼?那個人欺騙了所有人。

    這樣下去,大抵會瘋吧?可是他從來都是一個瘋子不是麼?如今的慕容荻不敢閉上雙眼,那一晚發生的一切,他無心無力計較。他只怕,怕一閉眼,便看到秦洛那溫柔的臉,只怕,一閉上眼,便是分別。

    天邊剛露魚肚白,金狐狸便已經候在他的屋外等著。慕容荻身上的傷雖未好,卻不影響今日的行程。特意讓慕容禎給自己弄了一套衣服。今日,他只想將自己最好的一面,給那個人看。梳洗寬衣,每一件都認真非常。鏡中人,是誰?曾經鏡中人是誰?

    「等很久?」

    金狐狸望著推門而出的慕容荻,眼前只余驚艷。他認識他的時間不短,這人卻總是一副冷到骨子裡的模樣。然而今日,那一身黑衣換成了艷紅,頭戴發冠,眉眼溫柔,嘴角輕挑一抹笑容。他的眼裡,是當真望著自己。紅衣繡花……這是?嫁衣?

    「你不答我也知道,好看麼?」慕容荻雙手張開,在人眼前轉了幾圈,讓人看清自己的打扮。

    「不難看。」金狐狸尷尬回神,卻已經將這人的模樣放在了心上。「你穿這樣要我陪你……」是何種心思?

    「你喜歡麼?」

    「不討厭,只是這樣出門未免……」

    「不討厭便好,其他的,不必在意。」慕容荻笑的溫柔,主動的牽住了金狐狸的手,拉著人出門,上了馬車,陪著對方……不,他只是想要對方陪他,看一看這路上的風景,看看那些他從來不曾在意過的東西。這身紅衣,他大抵只能穿一次,也只願穿一次,為了眼前的人。

    「你的傷?」金狐狸視線除了初時,並未放在慕容荻身上。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躲避著,卻當真是不敢多看。慕容荻,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慕容荻。

    「你放心,我已經沒那麼金貴了,又不是慕家公子,一點小傷,不礙事。」慕容荻知道的,對方已經知道了他的傷勢,然而如今,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他此刻不記得任何他不想記住的事。

    「你知道我說的不僅僅是如此。」為何會如此想問他,卻又不敢?

    「我們今日,別再想那些不該存在於這樣風景下的事,好麼?我只想你陪我,陪我看看落日,看看這有你存在的風景,可好?」一次也好,他只想在這一次,給這人留下的,是最美好的自己。不是瘋了的慕容荻,不是心懷愧疚的慕容荻,不是……只想留給這人的,是那個全心全意愛著他的慕容荻。

    金狐狸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慕容荻的影子。頭腦昏沉的厲害,記憶卻是清楚。那杯酒,慕容荻居然給他下藥。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語,金狐狸已經不記得了。然而那突如其來的吻,他並沒有拒絕。等他,又讓自己等他回來!他想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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