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扔了一地，啞巴看著瘋魔的掌門，多多少少也明白對方想做什麼。被狠壓在床上，細碎的吻粗暴得落在身上，那手，掰開那細長的腿力道似乎想要折斷那樹上的桃枝一般。掙扎的右手早已被人一個拉扯而骨折，啞巴覺得很疼。

「你的眼裡心裡，手裡口中只能是我陵越。」瘋魔的陵越哪顧得上那無聲的哭泣，啞巴的拒絕讓他理智蕩然無存，伸手便進入那溫柔之地，疼的啞巴啞然哭泣，蹬著小腿踢到肩上胸口上。似乎沒了耐心，一掌打在那蒼白掛著淚的臉。「你哭什麼？你在嫌棄我麼？怎麼，那涵素沒教你如何取悅人麼？」冷嘲開口，不知怎麼的，卻帶著心疼，看那滿臉懼意的人，心中無力。

啞巴這下是真的被人傷的狠了，一口咬上那人落在臉上的手指。他不是一個大氣的人，溫柔只不過是對人的排斥，然而如今，這人，這人。即使這人平常對他千般好，怕他傷了心傷了身，即使他只是那個叫做陵端的替身，他在失望之餘卻也是心疼。然而涵素，他那尊敬非常，如父如母的人，居然在這人口中如此被詆毀。一時間悲傷憤怒，讓他發了狠的以口傷害著那傷害他的人。我不許你這樣說我師傅，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他。啞巴不斷的在心裡為自己，為涵素開脫。

「你咬我？你居然敢傷我？很好，陵端，你很好。」陵越笑笑，一個揮手將身下的人掃落地上，狠狠的撞在那一旁的烏木桌子旁。

「 你不許這樣說我師傅，即使你是掌門也不許。」全身叫囂著疼痛，啞巴扶著桌子起身，骨折的右手稍微借著力拉了一件破碎的長衫護住身子。那左手卻比劃著自己的憤怒。太過無力的身子不斷後退，卻是一個無力又摔在地上，撞了擺放著的銅鏡落在腳下。「你別過來，你不要過來，我不是陵端。」

「你還護著他？你可曾把他當作師傅？」陵越冷笑，那猩紅的雙目就如迷人的鬼魅。「你怎麼就如此下賤，你不是想要人寵愛麼？我寵你還不夠？涵素老了，他能滿足你？」蹲下身子，拉住那不斷後退的人腳腕，一個用力將人拖到身前，腦袋撞在銅鏡之上，見了血。

那藏著赤裸身子的衣物被人扯下扔在一旁，陵越一個低了身子壓上的顫抖的身子，深吻落下，讓人掙扎不得。手指急切的在人那細膩的肌膚上磨蹭，想要找一個發泄的地方。

那落在身後的手指，粗暴的揉捏，啞巴哭著後退，卻是退無可退。在身子被人手指再次粗暴的進入之時，疼的弓了身子。他太弱，他不明白他自己為何這麼弱，他不該這麼弱。本能的抓住手旁的東西，一下子砸到瘋魔的人頭上。那一瞬間，那人再次抬手要落在自己身上的掌似乎一下子停下的半空，瘋魔的掌門獃滯的看著他。眼中的猩紅漸漸退去，那脖頸的魔文也散了去。這是？傷了他麼？啞巴看著那人從發頂滑到臉上，順著下顎落在自己身上的血跡，全身緊崩的情緒，莫名的心疼著，卻又懼怕著。

「別怕我，求你。」陵越的憤怒在銅鏡落在頭上得到了阻止。陵越覺得自己的心就像一瞬間被冰冷的寶劍刺穿，讓他一下子動彈不得，看著那鮮紅的血不斷從胸口滴落。那是誰？那銅鏡中的臉，那是誰的臉？滿目瘋魔癲狂。然而身下被傷的無助哭泣的，滿臉懼怕的，是他這麼久以來，用心去保護寵愛的人。抽回手的動作動了傷口，嚇的那啞巴啞然哭泣，不斷的後退。那眼中的恐懼，比任何話語都傷人。陵越覺得自己很想哭，他落著淚祈求般的將不斷掙扎的人抱在懷裡。「別怕我，陵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樣，我怎麼敢傷你，怎麼捨得傷你，別怕我，別怕。」

啞巴實在被嚇壞了，心裡滿滿都是陵越那些詆毀傷人的話語，讓他一刻都不想看到他。即使那人早已恢復清明，然而一切的事情讓他沒辦法平靜。推不開的人讓他時時處於恐懼當中，對著那人的肩膀用力咬了下去。一次又一次。

陵越將掙扎的人抱在懷裡，顧不得那肩上因人自保而傳來的傷害，小心的將人放在床上。然而啞巴一落到床上，掙扎的更厲害。陵越沒了辦法，點了人穴道。「我知道我傷了你。」落在地上的衣服早已無法再穿上，陵越從一旁的櫃子里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小心的給人穿上，將啞巴抱到桌前，拾起落在地方的銅鏡，放到桌上，取了梳子，小心的給人束髮。那銅鏡中的面容，嘴角帶著血跡，滿臉濕淚。另一個人，髮絲早已散開，滿臉血跡。陵越笑笑，苦澀不已。小心的從後方抱住那不斷顫抖的身子。

「你知道麼，我一直做一個夢。」陵越開口，帶著泣音。「我老是夢到你小時候的樣子，那個時候，你很黏我，不斷的要我陪你放風吹。於是我背著你。你拉著風吹，我們在後山不斷的跑，不斷的跑。然而一陣大風過來，我看到那風吹落到了地上，箏骨斷了，那漂亮的糊紙破爛不堪。我拍拍你的手，想要讓你別難過，我給你做新的，可是。」原本隱忍的低泣。話語到了後來，卻是無法壓抑。「可是你不見了。」陵越無法擺脫那個夢，他還記得夢裡那種空洞驚恐，他不斷的找，不斷的找，可是偌大個天庸城，卻找不到他。他甚至在夢裡懷疑，也許他的人生從來沒有陵端那個孩子的存在，可是手中的兒風吹，卻讓他覺得心驚。然後呢？他夢到了什麼？一個不是自己卻是自己的瘋子，不斷的圍著一個人逗對方開心。他明白那個人開心，所以夢裡的瘋子也開心。然而，無論他怎麼看，怎麼想，卻總是記不得那個人的臉，記不住那個人的名字。他喝的很醉，什麼都分不清楚，他就那樣伸手，想要握住那個離開的影子，離開的人，他覺得自己被拋棄，覺得委屈，覺得想哭。然後他就醒了，什麼都記不住，除了自己臉上的淚，什麼都記不住。

啞巴聽著陵越的話語，他覺得對方很悲傷，他很心疼。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陵越哭，他自己也很想哭。陵越以為啞巴傷了心，生了氣，討厭他，害怕他。一下子跪到地上。「我知道我今天傷了你，我罪該萬死，我喜歡你是真心的。」一手凝起法力，一手心疼的擦去那動彈不得的啞巴的淚。「我願意以死謝罪，只求你不要懼怕我，不要恨我。」

「不，不要這樣，不該這樣，你別這樣。」啞巴似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恐懼並沒有消散，他決定下山去尋涵素。可是如今，陵越的意思，驚的他心疼不已。然而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見那人抬手一掌狠狠的打在自己胸口，一下子，那滾燙的鮮血沾染在自己剛剛穿上的紫衣。「救，救命，來人啊，快救人，陵越，陵越。你不要再說話了，來人，救命。」心中一次次的開口，想要阻止，想要求救，然而卻是眼睜睜看著陵越倒在地上，倒在自己的腳下。

「我現在還不能死。」陵越虛弱的開口，扶著椅子起身，跪在啞巴面前。他一掌，終於能夠體會到當日，陵端所受的苦楚。一朝法散，仙根被廢，竟然是這般痛苦絕望。「我不能放下天庸城，你給我二十年，我好好待你，等我找到天庸城下一任掌門，我就把我的命給你，如今我自廢法力，震傷心脈，補償我今日對你的傷害，你能不能原諒我……」

「不，不要，來人啊，來人啊，陵越，陵越，救命啊，來人救命啊，陵越，陵越！」無法開口的話語，看著那跪在眼前的陵越，血流滿地，虛弱的話語讓啞巴不斷的想要開口諒解，然而什麼都沒有，這屋子安靜的可怕，啞巴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由著昏迷的陵越倒在自己的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