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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啞巴

    受失憶變啞巴的故事 結局悲。

    小說: 啞巴 作者:烨七爷 字數:3231 更新時間:2019-09-22 13:02:10

    啞巴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這天庸城似乎沒有他的位置。手腕被人緊握在手裡,可是那握著他的人昏迷不醒,他很想抽回自己的手,床邊站著的白髮人讓他不敢呆在這個屋子裡。

    「我想不到,陵越心結剛解開不久,好在他師弟也回來了。」白髮人回頭,看著緊張的啞巴,開口不帶任何溫柔。「想不到,我閉關不過短短半年,這人居然為了你,陵端,自毀仙脈,真是讓人失望」白髮人極怒,他一生都在不斷的失去,他本該修仙問道,然而他的道卻斷在自己對這情緣的看不開。他當年怒極,已經沒了資格,然而如今,要不是他感知非凡,想必,陵越大概也是難逃一死。

    「我並沒有責怪於你。」看著那啞巴因為他的話語受驚,白髮人努力讓自己話語溫柔,然而他本就冷麵,再是溫柔也讓人感覺不到。「這是他的劫,只不過我沒想到他的劫居然是你。」伸手想要給啞巴一個安撫,然而看著那啞巴明明驚恐非常,還由著他的動作,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多了幾分惆悵。「下山去吧,這裡,不適合你。」說起來這孩子孩童之時,本是要拜他為師的。他本心歡喜,然而看著師弟對這孩子的喜愛,他又怎麼能奪人所愛。當初一時憤怒毀了這孩子,事後他也是後悔非常,曾下山尋過,可惜無果。他知道自己為什麼去尋,一來這孩子罪不至此,二來,他那師弟,對他因這孩子隔了心,他怎麼能夠忍受涵素如此對他。

    啞巴感覺自己並不認識這白髮人,然而那本能的恐懼卻讓他對白髮人的溫柔不敢相信。推著手想要將自己的手腕從昏迷的人手中抽回,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因為什麼,空蕩盪的心裡期待涵素回來。他要離開,離開這裡,再也不要見到這個叫做陵越的人。可是他越是想抽回自己的手,對方卻握的越緊。他覺得心疼,覺得痛苦,即使他不知道他的痛苦到底因為什麼。

    「你如今,可還能再叫我一聲師傅?也算了我一個遺憾?」看啞巴不斷的落著淚,白髮人伸手撫摸上啞巴的臉,將那淚水擦去。從昏迷的人手中,解開力道。看著得了自由的啞巴,在極度恐懼之下,竟是推開他的手,逃一般的離開了屋子。果然不行麼?看著那離開的背影,白髮人覺得失望,手指觸上弟子的手腕,發力為人療傷。

    閉關之時,心下擔憂不已,不安讓他覺得事情的嚴重性。他尋到陵越的時候,那懸著的心並沒有放下,反而心裡憤怒非常。他不知道自己是心疼自家弟子多一點,還是因為那讓他覺得遺憾的孩子的恐懼讓他失落多一點。滿地血花,他覺得異常刺眼,從他得了修為以後,他何曾再見過這樣的場景?那坐在椅子上的人,即使被人點了穴道不能動彈,即使口中發不出任何聲音,然而見到他的時候,那種入骨的恐懼,逼的他不斷的顫抖。陵越倒在人腿上,白髮人還記得屠蘇離開時,那種苦,他最得意的弟子,差點讓他再嘗一次。他來不及說什麼,扶著陵越便給他療傷,即使那樣的傷,讓他憤怒的想要一掌拍死這個不自愛的弟子。

    好不容易陵越度過危險,白髮人將陵越放在床上,才有了時間去理會那恐懼的啞巴。才解開穴道,那啞巴受驚的想要逃開,然而卻一下子倒在地上,似乎傷的不輕。白髮人強硬的將啞巴抱在懷裡,小心的想要檢查對方的傷勢,即使不斷的掙扎著拒絕,還是掙不開白髮人的力道。衣服落地,露出傷痕纍纍的身子,無力的羞恥感讓啞巴不斷的拍打掙脫著抱著自己的人。

    白髮人覺得可笑,他的弟子總是不斷的用最殘忍的方式傷害他這個不懂怎麼表達在意的師傅。啞巴身上的傷,他並不陌生。他曾經因為一時失控,毀了無法再彌補的師弟,也是毀了自己。如今,他的弟子,居然毀了那人的弟子,這又讓他如何是好?

    「即使你不能原諒他,也該給他一個機會解釋吧?」白髮人顫抖著雙手給人穿上衣服,給人接上手骨。將一切的情緒壓在心下,為自己的弟子,求情。即使,連他都無法原諒自己的弟子,然而,他畢竟是陵越的師傅。他想,無論如何,總該是解開心結的,不然,陵越說不定就會和自己,和涵素一般,終身難忘的噩夢,日日夜夜折磨著自己。

    陵越做了一個夢,他夢到了陵端,他終於夢到了陵端。那人滿臉溫柔,身穿大紅喜服,面上帶著少見的羞澀。然而,那站在他身邊的,同樣紅衣的人,卻是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陵越站在那裡,什麼話都無法說出口,他的師弟成親了,那個男人,看著他滿臉的冷意,然而卻對陵端露出了笑容。「為,為什麼?」

    「你,你是誰?」開口已是絕望,然而那開口的回答更讓他覺得疼,似乎身體每一寸肌膚都被烈火灼燒,寸骨都被碾碎成灰。他的心,碎了死了。

    「你又,忘了我?陵端,你又忘了我?」他想笑,卻是哭出了聲,想要抓住那紅衣的師弟,然而卻被人一掌打倒在地上。

    「師傅,你怎麼又動手?」紅衣的陵端伸手抓住同樣紅衣的人,怕自家師傅再次出掌傷人。「別傷他。」

    「你心疼他?你我成親,你卻心疼他?」那紅衣人錯愕的看著拉著自己手的人,眼中的失望讓陵越自己都覺得可憐。

    「我只是不要你為我傷人,我不認識他,師傅你為什麼要生氣?」那紅衣的陵端開口,每一句話似乎都是為了陵越,然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著陵越,他已經將他遺忘。

    「即使不認識,你還在心疼他?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紅衣人開口,質問陵端,一瞬間,滿堂的紅稠變成了白色。陵越一下子跪在地上,痛苦的想要抓住那一抹紅,然而他只是跪在那裡。那地上的紅衣人一身白,懷中抱著的,是那一身喜服的陵端,只不過,那陵端早已沒了呼吸。

    「是你,是你逼死了他,陵越,是你害死了陵端,都是你,逼死了他,你還有何顏面,還來見他。」那白衣人抱著紅衣的陵端,開口笑,那嘲諷與憎恨,讓陵越不斷的跪地哭泣。

    「我沒有,不是我,我怎麼會傷他,不是我,不是我。」

    白髮人看著昏迷不醒的弟子,不斷的想要開口,然而除了那不斷張合的唇,他並沒有什麼醒來的跡象。收了法力,想要叫醒身陷噩夢的陵越,然而卻是一下子有心無力。「孽緣啊,真是孽緣啊,陵越,你要為師,如何是好?」休息片刻,總算恢復了些力氣,將自家徒弟抱在懷裡,心疼的開口。

    「師傅,師傅……」

    「你還知道回來?」看著悠悠轉醒,虛弱至極的陵越,白髮人眼角蓄上了淚。小心的撫摸上對方的額頭。

    「徒兒,徒兒總算,嘗到了,仙骨一朝被毀的絕望了。」陵越將頭埋在白髮人懷裡,壓抑著哭泣。他的夢,他的心,他的陵端,死在別人懷裡。他除了不斷哭泣,不斷的叫著對方的名字,他什麼都做不了。這一切,他還記得,那一日,他眼睜睜的看著那人被廢仙骨,被逐出天庸城,他記得他求了情,可也只是求了情。如今想要彌補,卻是將人傷的更深,他覺得絕望,他知道的,他的夢,那個夢,總有一天,會變成真。他回不去,無可奈何。然而他真的不能,不能沒有陵端,他不能沒有他。

    「你在怪我……你在怪我啊……」白髮人的聲音很輕,似乎這一句話,這一個責怪,並無法讓他有什麼感覺。然而,那其中的無可奈何,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比任何人都在意,卻總是用最無可奈何,無法挽回的方式去表達自己的愛。失去了涵素,失去了陵端,如今,卻是連他這弟子,也要失去了。

    「我不能沒有他,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師傅,你說徒兒該怎麼辦,師傅。」何來責怪,陵越怎麼會怪自己的師傅,是他眼睜睜的看著那人從自己的生命里離開,是他自己沒用,他怎麼會怪自己的師傅。他陵越一生最在意的與其說是百里屠蘇,不如說是他的弟弟。即使他後來找到了蘭生,然而對屠蘇二十年的疼愛,早已超越了蘭生。可是陵端呢?陵端不是蘭生,不是百里屠蘇更不是紫胤,他對他,不知不覺,早已重要過自己的命,如果沒有了陵端,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可是,陵端會死,他該怎麼辦,那個夢,陵端會死,他想說不是他,可是他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讓他走吧,天庸城,你,不適合他,何必呢?」

    「不,我做不到,師傅,他是我的心,我的命,我做不到。」

    「那就,尋回你的心,你的命吧。」他的遺憾,他怎麼忍心讓自己的弟子,再嘗一次。他得不到涵素,又怎麼忍心,他的弟子,也和他一般,登不得天堂,入不得地獄。其中滋味,他怎麼忍心。

    「不,我不能,我不能,他會死的,我不能,師傅,我不敢。」

    「何苦呢?陵越,何苦為難自己為難為師呢?」白髮人看陵越實在無法平靜,點了人穴道讓人睡下。一切的事,他無可奈何,卻怎麼能忍心自己的弟子,沒了心沒了命,再沒了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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