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就沒什麼解釋的麼？陵越以手撐頭靠在沙發上，滿心的憤怒不斷的壓抑。

「你想要我解釋什麼？」陵端站在窗前背對著對方，那隻圍了一條浴巾的身子，無法隱藏身上那些青紫的痕跡。

「你鬧夠了沒有？」陵越對於陵端實在無力，起身將人擁入懷裡，鼻尖蹭著對方的耳垂。

「你是想要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麼？」掙脫開對方的懷抱，將浴巾扔沙發上，露出赤裸的身子。

「我不介意。」轉過頭不去看對方的身子，不想讓自己的決心被現實的事打破。

「我們分手吧。」穿衣打領結，幹毛巾理著還在滴水的頭髮，屋子裡的空調不低，然而一句話卻讓陵越的心更冷。

「你，再說一次。」陵越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聽到這句話會如此冷靜。

「無論說多少次，我都是一句話，分手吧。」對著鏡子描眉，塗抹護唇膏，再噴上自己喜歡的玫瑰香水。

「為什麼，你說了喜歡我的，不是麼？」脫力的將身子埋在沙發里，伸手想要抓住那還在打扮的男人。

「我對很多人都說過這句話，我做什麼工作，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不是麼？」將紅色的西裝套身上，帶上對方送的手錶，收好自己的手機。

「你別逼我，陵端。」握緊的雙手不斷的壓抑自己的憤怒，閉上眼將自己心裡的想法拋在腦後。「你說過你愛我的。」

「那麼，親愛的，你愛我麼？」換好鞋子走近對方，低下頭，在對方唇上沾染自己的唇膏。「你愛我麼？」

「我愛你。」失神的望著那滿眼春水的男人，伸手將對方擁在懷裡。加深那即觸既離的吻。

「我也愛你。」良久，失了力的陵端推開對方，開口說出對方根本不會信的話語。「從見到你第一次開始，我就喜歡你，但是現在，我們該說分手了，陵警官。」整理好自己再次凌亂的衣領，唇角帶笑，送對方一個飛吻。

「你開玩笑的，對不對，我們說好了的，要結婚的。」望著離開的人，祈求的開口。他真是愛慘了這個人，他沉迷在他亮麗的外表，尖刻的性格，以及，那若即若離的愛情里。

「結婚？」跨出門口的腳步終是停下，轉身回以一個溫柔的笑容，帶著純粹的嘲笑。「那是你一直以來的一廂情願不是麼？像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停下來，沒有任何人，值得我停下來，包括你，陵越警官。」

「你騙我，從一開始就是騙我？」憤怒的將桌上的杯子砸到那人腳下，任由冰冷的液體沾染對方名貴非常的鞋子。

「你情我願，怎麼算是欺騙呢？看在我跟你這麼久的情分上，我真心給你一個建議。」彎腰拿過門口鞋櫃上的毛巾擦幹自己的鞋子。「去看看，心裡醫生吧，陵越。」

陵越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但明白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個酒吧的理由。他在等，等一個人，那個人已經三天沒有理會他了，連一次都沒有接過他的電話。

當人群的歡呼聲響起，果然尋著聲響的中央，只見一人，高挑的身材，白色西褲白色襯衫，粉色的領帶血紅的西裝外套，腳上穿的是一雙陵越沒見過的新鞋，但是他知道那個牌子，他買不起。打著啫哩的髮絲沾染著汗水而遮住了那雙讓他不斷失神的眼。左耳上的耳丁在斑斕的燈光下閃著光，刺痛他的眼。陵端很喜歡那些東西，隨便一雙鞋子，一件外套，都是他三個月的工資。

人群的歡呼在對方脫下襯衫顯露出白皙的身子而到了最高潮，揮開人群一步步靠近那人群的中央，只見那人毫不介意的摟上一個個不認識的男人女人，送上自己的吻。任由那些噁心的手撫摸過他的身子，還帶著各種痕跡的身子。

「你幹什麼？」一把被人拉住頭髮扯懷裡的陵端有些憤怒的回頭看著粗暴的客人，然而卻在一瞬間沒了話語。並非無話可說，而是在這樣的場合里，沒必要憤怒。在對方憤怒的眼神中，在所有人錯鄂的眼神中，順著對方的力道，一下子轉身攬住對方的脖子，獻上自己的吻。

唇舌交纏，那憤怒的人粗暴的不帶任何溫柔，咬破對方的舌頭嘴唇，毫不介意的允吸那血腥的味道，帶著薄荷味的唇膏沾染著血跡全吞到自己的身體里。顧不得對方的推拒，強而有力的雙手緊摟對方的手臂，將人推翻在高台上，任由對方因長時間的空氣稀薄而流出淚水。在場叫好的人聲一片，甚至有人見台上兩人玩的盡興，而爬上高台，去扯陵端的皮帶。然而還未有所收穫，便被人踹下了高台。

「你玩夠了麼？玩夠了就滾吧。」陵端在陵越打人的期間終於得了空隙，扶著鋼管起身，將那被打開扣子的皮帶口扣好，彎腰坐在高台邊，順手從一旁一位常客的嘴裡奪過香煙，冷眼看著那憤怒的人。

「回家吧。」陵越受了傷，雖不重卻也讓了失了不少力氣，而且又喝了不少酒，有些暈眩的一手扶著流血的額頭，一手想要抓住那赤裸著身子的愛人。

「你給出多少價？」一下子後躺在冰冷的高台之上，吐出煙圈，看著那煙霧一點點散開，繼而開口問那向自己伸出手的男人。

陵端的規矩那些人都是知道的，眼看陵越並沒有開口，忍不住的人便來了價，從一萬加到了十萬。陵端看陵越沒什麼話，也知道對方的能力已經到了極限，在一起的日子，他從他那裡得到的，最華麗的禮物，不過就是手上那六百塊的手錶。說起來，他瘋了六個月，那手錶，對於他來說，只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罷了。他全身上下，哪一件東西，不是手錶的倍數？他陪那個警察瘋了那麼久，已經到了厭煩的極限了。

「我把我的命給你，夠不夠。」眼看陵端扔下煙頭，穿上自己的西裝外套，一步步走下高台，和一個陵越並不陌生的男人走在一起，一下子跳下高台，伸手拉住那想要離開的人。「回家吧，陵端。」

「你真是瘋子，陵越，你該去看病了。」陵端笑著推開那些客人，將頭埋在陵越肩上，舌尖挑逗的吻上對方耳垂，小聲的開口。「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真的很噁心。」

陵端一路上都由著對方拉著自己的手，一陣風過倒是讓他有些涼意，緊了緊自己的外套，也怪他只想直奔主題，誰想到陵越卻不那麼想，拉著他的手走過無數街道，大橋，而後在湖邊停下了腳步。

「你到底想要怎麼做？你答應過我，不再做這個了。」深夜的湖邊並沒有什麼人，陵越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對方披上，那落在陵端肩上的手卻遲遲不肯離去，不斷的加大力道，不顧對方難奈的皺眉。「你說了喜歡我，你說了你愛我的。」

「你要我說幾次？」陵端無奈的嘆氣。路燈下的陵越讓他有種恍惚的感覺，一種心中的觸動直落心底。伸手撫摸著對方的唇，繼而向上落到對方眼角，溫柔的擦去那人的淚水。「你該去看醫生了，我們不合適，你是警察，你明白的，我們不合適。」

「回家好不好？陵端，我們結婚吧，好不好？」

「陵越，我和你只是玩玩，你能給我什麼？我喜歡這些紙醉金迷的生活，你除了說愛我，你能給我什麼？我承認我說過讓你誤會的話，但是，生活不就是這樣麼？沒有誰離不開誰，我昨天愛你，今天愛別人，不可以麼？誰規定，我不可以愛上別人？」

「那你就殺了我，你讓我這麼痛苦，你殺了我啊。」陵越已然被陵端的現實弄的奔潰，一下子握住對方的手指，掐住自己的脖子，不斷用力。

「有意思麼？陵越，有意思麼？」陵端一下子從對方手下抽回自己的手，看著那失神跪在地上抱著自己雙腿，不斷咳嗽的男人，嘴角上揚的笑容有些冷意。「讓你痛苦的人，是我麼？」扯下自己手腕上的懷錶，無奈的搖搖頭。「讓你痛苦的，從來都不是我，你不厭倦麼？這樣的生活，我和你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希望，今晚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將那手錶扔人眼前，毫不猶豫的掙脫開對方抱著自己膝蓋的手，毫不猶豫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