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跪在地上的男人，即使被鎖鏈束縛，陵端都有一種，對方會隨時撲過來的錯覺。男人眼裡的憤怒與不甘，不斷有石塊爛蔬菜扔到男人身上。

這些人都恨他，恨這個叫狼頭的男人。

眼神相接，那憤怒之後的玩味，陵端一下子驚坐到了地上。那人認出他了……

方才還傷痕纍纍看似虛弱的男人，一下子發了瘋，那些牽著鎖鏈的男人，都牽不住他。

我叫林端，往東走三十里，是我家，家裡還有父親母親妻兒，你我相遇也算緣分，陵端，我叫你一聲大哥，你為我侍奉二老，好不好？這麼多年，陵端一直記得，那個男人將他推下河時，說的話。

他抱著木板順水而去，看著那個男人，被人抓走。

如今，看著一步步靠近的男人，看著倒在地上的死人，陵端本想後退，他想逃，卻被人抓住了手臂，帶到了懷裡，一口咬上他的肩。

「美人，你還活著。」狼頭可是恨極了陵端，當初這人可是毀了他幾十年的基業。他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報仇。他要喝這人的血，吃他的肉。

「你還活著，我怎麼能死呢？」肩感劇痛，陵端咬牙忍下驚顫，四周圍了不少人，方才死了幾人，哪還有人敢上前。

「若你答應從今而後伺候我，我便饒你一命。」吐了口中肉，狼頭對著另一邊肩膀又咬了一口。

「我陵端，不與畜生示好，伺候你，還不如殺了我。」斷了的理智，茫然的記憶，斷斷續續，分不清現實與過往。痛苦，無論是夢裡還是現在。陵端身邊，哪有什麼東西能護身。被人咬了一口又一口，今日剛剛換上的衣裳，母親前日才補好的衣裳，又壞了。

「你的臉，還是這般好看，可惜了，這性子，更差了，既然是畜生，要不就讓這些人看看，畜生是怎麼強佔你的？」沒了耐性，這陵端似乎感受不到痛苦一般，他這麼咬他，這人居然能夠一聲不吭。隨意踹了一張桌子，便將人往桌上摔。

嘴不饒人，被人一摔只覺得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聽不到。後背濕了一片，還好，不疼。

不疼……

不疼……

陵端還記得他在湖邊等了十日，看著樹上吊著的林端，他不記得當時看著林端，他有沒有哭，他不記得，他將人埋了的時候，有沒有哭。可是，心很疼，他那個時候，很疼。

保護他的人，為他而死。而他想要等的人，永遠都不願看他一眼。

「等你死了，我也剝了你的皮，以前的那些，都丟了，不過你的皮，我會一直留著，畢竟，我很喜歡你。」

「一張皮囊，給你又如何……別碰我！」抓緊了衣裳，卻止不住渾身顫抖。如果被這人糟蹋，他怎麼能允許這樣的人碰他，除了陵越，他不許任何人碰他。

「你如今虛弱不堪的模樣，你拒絕又如何，你看看，這些廢物，又誰能保護你？」狼頭正在興頭上，手下動作哪能因為對方一句話便停下，雙手一扯，那衣服哪還能護得住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