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這個季節，天空總是飄落著細雨。本來以各種法子求著父親大人，要陪小皇帝到江南玩玩。父親雖然生氣，卻也隨著他，只是多派了一些人保護著他。

「公子你，真的不需要看大夫麼？」子虛端了藥過來，床上的人臉色比往日發病時更難看。

「你的臉色很不好。」

「阿言呢？」前幾日醒來小皇帝都陪著他，今日睜開眼，卻見不到人。是否，去找那些女人了？不不不，阿言不是那樣的人。

「我前些日子吩咐你準備的女裝，你準備好了麼？」

「屬下……」子虛如何準備，他以為這人不過是一時興起，過了那個時間便忘記了。而且，國相大人若是知曉，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屬下以為公子是說笑的，所以……」

「怎麼的，本公子想要如何，還需要你為我做打算了？」眼前的人，實在是惹他生氣。

「鞭子呢。」他想要如何，說了的話，就該為他準備好，而不是心中存有僥倖，覺得他只是說笑。

「子虛不敢。」從懷中取出隨身準備的鞭子，給人放到手上。子虛跪在地上，即使那傷人的鞭子，一下下打在他的身上，也不敢讓他再多說什麼。其實自家公子，有時候讓人覺得他們是好友，卻又總讓他有這樣想法的時候，提醒他，他只不過是一個低賤的下人。

「哼，那現在，還不快去準備，在阿言回來之前，我要看到衣服。」今日身子不適。幾鞭子下來，只讓他覺得有點頭暈。

「是。」

一天兩天，從慕安離開到今日，整整半月。慕言沒有一晚不做噩夢的，有時候小皇帝會好好疼愛他，讓他在疲倦中能夠歇息片刻，卻又在噩夢中驚醒。小皇帝不在身邊的時候，他便不敢休息，不敢閉上眼。

換好衣服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慕言身子很白，甚至比那些女子更好。一身華貴藍色繡花女裝，如今加了裡衣，總是不漏風了。及腰長發散落，雖不及李修言那傾國傾城的美艷，卻也是別有一番驚艷。

「阿言還沒有回來麼？」手中把玩著慕安留下的玉佩，心不在焉的問給他梳頭髮的子虛。

「外面下著雨，公子再等等吧。」子虛從來不曾發現，一個男人穿著女人衣服，居然會如此好看。他家公子從來英俊，然後這衣服，卻將那些俊氣都隱藏起來，只余從未見過的溫婉可人。

「子虛，我這樣，好看麼？」看著子虛給自己戴上珠花步搖，描眉畫唇，鏡中陌生的模樣，讓他都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會不會，很難看。」

「公子這模樣，陛下見了，也會覺得驚艷的。」女為悅己者容，男人，看著自家公子的模樣，原來，在情愛之間，男人女人，都是如此。

「今日，疼麼？」起身拉了拉衣服，坐到床上等著自己想要等的人回來。卻未曾忘記，今日已經責罰了子虛。他向來賞罰分明，該罰的時候，絕對不會手軟，該賞的時候，也不會忘記。

「不疼了，是子虛惹了公子生氣，該罰。」

「以後，可不能再如此自作主張了。到包裹里取十兩銀子，去看看大夫。阿言本公子自己等便好，你可以下去了。」

李修言從來沒想過，見到慕言的時候，會讓他有種驚艷的感覺。其實剛進屋的時候，看著那靠著床，閉著眼的女人時，他是意外的。屋子裡的花香味很重，他是知道的，慕言並不喜歡這些東西。然而靠近時，看著那露出的白玉肌膚上，貼著熟悉的玉佩時，他才確幸，眼前的人是誰。從宮裡那一次歡愉以後，這半月來，他不止一次要他，衣服散落一地，那人脖子上的玉佩，卻怎麼都不離身，甚至不讓他碰。

如此時候，看著如今模樣的慕言，似乎真的如他所說，是一個溫柔婉約的女子，讓人忍不住憐愛。他大抵是瘋了，他如今對這個人，已經越來越不懂自己的心了。他恨慕家，恨這個男人。不斷的以虛假的面具對待。那些感情，明明都是假的，只是為了讓對方愛他。明明都是假的，卻又讓他忍不住想要多看對方一眼。

「不，別放手！大哥！」

「又做噩夢了？」屋子裡安靜，因為人一聲驚呼而打破。李修言將差點倒在地上的人抱在懷裡，溫柔的撫這對方的背。

「阿言……我夢到大哥死了，他落入懸崖，掉入洶湧的湖裡，再也找不到了。」屋子裡的燭光不弱，然而驚恐中人，只覺得茫然。他的眼，甚至看不清來人是誰，卻在那熟悉的懷抱中，說出了這幾日來，不願意去想，不敢開口的噩夢。

「夢裡的一切，都是假的，別怕。」李修言意外的很，這人夢裡都是那個人。

「我知道，可是，已經不是第一次夢到大哥死了，我們，我們到邊關好不好，我想去看看，看看他守護的地方，我想親眼看到他平安無事。」連日噩夢讓他無法好好休息，疲倦之間自然虛弱。慕言在誰面前都是一副高傲的模樣，如今卻因為一個夢，變得如此脆弱。

「你若想去，明日我們便離開江南，到邊關吧。」李修言自然是騙他，如今到邊關，是否已經太晚。

「好，我，我這就寫信給父親，我們明日就走。」他等不及了，片刻都不願意等。他想要立馬動身，卻又顧及著小皇帝的身子，只能等著明日。

「你今日，真好看。」懷中人漸漸平靜，李修言卻失了自製力，伸手撫摸上對方的臉龐。

「真的麼？」終於記起來今日自己做了什麼，這一身打扮，他差點忘記了。如今被人望著，只覺得臉燒了起來，伸手捂住落在臉上的手。

「呵呵呵，說起來，阿言你真的很少誇我。」想著，只覺得好笑，便笑了出來。

「今日，去了哪，怎麼不叫我？」

「嗯？我看你這幾日疲憊，也不好叫你。」說著還特意往被自己疼愛幾次的臀部摸了一把。

「到廟裡待了一天，好讓自己靜靜心，不被你勾引了。」

「是是是，我勾引你，我愛你啊，當然想要你……。」被人摸的顫了下身子，便撲人懷裡，腦袋枕著對方腦袋。

「別人，我可看不上。」

「那現在，你想要麼？」李修言說的露骨，雙手已經在脫對方身上的衣服。

「想。」他想要他，即使是以另外一種方式，他也想要他。

本想解開這礙事的衣裳，卻見這驚艷模樣，捨不得亂了這人的打扮。「以後，可不能再穿成這樣了。」

「不好看麼？」

「朕會把持不住自己。」將人衣裳褪下幾分露出胸膛，伸手推開人褲子露出那需要承歡的地方，手下已經有了動作。

「輕，輕些，慢點。」手指雖不如對方慾望，卻也讓他不好受，雙腳分開坐在人腰上，趴在懷裡，讓那磨人的唇吻咬著裸露的肌膚，身下，衣衫完好，若不是那進出身子發出的聲音，誰能看出他如今這模樣，有多羞人。

「你不是想要朕麼？自己坐上來。」並未如往常一般翻身將人壓在身下，李修言同樣衣裳未解，只露出自己的慾望之處，扶著人身子，讓人坐了包裹著慾望，坐了下去。

「阿言……別……」他每次都是被人推倒在床上便不得神智，如今慢慢將人放入體內的動作，那種讓人驚呼逃離的深度，讓他忍不住想逃。對方哪能隨著他的意……

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子虛在一旁候著，身旁哪還有小皇帝的影子。昨晚真真是被人折騰怕了，如今想要對人發發脾氣撒撒嬌，卻是找不到人。

身子已經被人清理過，那一套女人的衣服，如今已經換上了自己平日的打扮。果然還是這個打扮，讓他覺得舒服。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末時，思念了許久的人已經回來，他本想起身，卻是動彈不得，只能等著對方過來，抱住他。

「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要激動，好麼？」

「如果是不好的事，我不想聽。」慕言求助似得看著一旁的子虛，他心裡不知道怎麼的，並不想聽小皇帝告訴他任何事。他的臉色很難看，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我寫的書信，子虛已經讓人寄出去了，我們該起身了，昨夜說好一起到邊關的。」

「回京吧。」

「我不回去，我要去看我大哥，你答應我的。」

「阿言，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想聽，我不要聽，如果不是好消息，你就別告訴我，我不想聽。」他如今哪還想待在這個屋子裡，子虛的臉色不好，他居然都沒有注意到。小皇帝的臉色，更是難看，他想告訴他什麼？他不想聽，他只想去邊關找大哥。

「子虛你快點給我收拾東西，我們這就走。」

「公子……」

「阿言，慕將軍，三日前，遭受敵軍埋伏，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