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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得無禮

    慕言第一次見到李修言,便喜歡他。 面對著對方,這個傀儡皇帝,他費盡心思討對方歡心。 他本就不是一個好人,卻在小皇帝面前,做了一個好人。 卻不想,那小皇帝心中從來沒有他。 當父親因為自己的過錯失了權利入獄,他去求他,得到的答案,不過是從頭到尾的利用與報復。 恨他麼?在紅樓里,平日里嬌貴的慕公子變成了人人可欺的下人。 恨他麼?那一夜被自己曾經厭惡的富家少爺們折辱。 恨他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掙扎。 恨他麼……可是更該恨的難道不是自己麼…… ———————— 李修言心裡恨極了慕家 慕家的三公子,總是可以利用。 當他終於執掌大權,又怎麼會放過慕家。 那個人跪在他的面前,甚至願意帶他的父親去死,難道那人不知曉,他恨的是他們慕家,不僅僅是他。 當慕言受盡苦楚,被人折辱,欲死之際,他才發現,原來,他心裡,並非沒有他。 這世間有一種奇花叫做霈霧,如果你能夠尋到,我便為你活著。李修言怎麼會忘記,這是他和他初次相見,他讓他尋的東西。根本不存在世上的東西,如何能夠尋到……

    五十六

    小說: 休得無禮 作者:烨七爷 字數:3082 更新時間:2019-09-21 21:02:25

    慕言心中驚懼非常,有什麼溫熱的液體一下子濺到了臉上,他的眼睛突然疼的厲害。「阿言……」

    「我,回來了。」李修言如今只覺得背上疼的厲害。他不想,到了如今地步,還能被人刺了一劍。

    「你怎麼了?」

    「我沒事……」

    聯拓駱野一句輸了,這一場戰事似乎已經平定。李修言陪著宇文軒回了軍營,身邊帶著的自然還有聯拓駱野,只為了,能夠讓聯拓退兵,更想……聯拓與他再次結好。只是不想,剛剛進了帳篷,看著眼前的人平安無事,他想要說什麼,那聯拓駱野突如其來的一掌將他打向慕言。毫無防備,宇文軒與慕安阻止不及,再一劍對著慕言的絕命傷,堪堪被李修言攔了下來。

    「宇文大哥,這人,殺不得。」李修言忍痛扶著慕言後退幾步到安全的位置,那宇文軒一劍,已經落到了聯拓駱野的脖子上。

    「拿下!」宇文軒大驚,出手的劍狠絕的不似他。李修言一句殺不得,劍走偏鋒,那聯拓駱野便已經被他挑了手筋,劍落到了地上。

    「傳太醫!」慕安想來鎮定,開口讓人叫太醫進來,看著宇文軒卻是怒急攻心口吐鮮血,卻也只能先顧著李修言。

    「小言,別怕,無事。」扶著人上了床,出手點住李修言穴道為人止血。

    「阿軒,你別想太多,陛下無事,傷不及要害。」知道如今,宇文軒不好受,畢竟兄弟之情,慕安也是知道宇文軒如何看重李修言。

    慕言無話可說,也說不出什麼了。他知道李修言受了傷,可是他的眼……他只想看看,這人究竟如何了。

    臉上的血,擦不掉,似乎還沾著淚。太醫進來,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慕言什麼都聽不到,看不到。

    「大,大哥……」良久,屋子裡靜的厲害,慕言恐懼開口,叫著慕安。為什麼這麼久,這麼久,李修言都不說話。

    「沒事的,別怕。」慕安總算鬆了口氣,伸手牽住慕言送過來的手,看著對方在這一動作下,身子一個趔趄,心中無奈,拉著人坐在床邊。

    「嗯……」傷藥上了傷口,因傷昏厥的李修言從痛苦中恢復了幾分理智,茫然的看著自己所在,虛弱的右手握住床邊坐著的人,在痛苦中,一點點握緊了十指。

    「你,很痛對不對?」慕言只覺得心如刀絞,那手上的力道,該是忍受著何種痛苦。

    「我沒事,你哭什麼,很難看……」李修言滿臉蒼白,渾身濕汗。看著慕言臉上的血跡,想要給對方擦擦,卻只能作罷。

    慕安看李修言已經醒來,那坐在桌前的宇文軒情況卻不太好。不做言語,小心的扶著人起身。

    「太醫,好好照顧陛下。」宇文軒開不了口,慕安便為他說。而後,扶著人離開。

    很難看麼……想來這一次,慕言自己確實哭的難看。他想看看,他不想一直瞎了,什麼都不知道。這人到底傷的怎麼了,傷到了哪裡,他已經太久沒有見他了。曾經想過,也許一輩子都不見面,也非壞事。可是,此時此刻,慕言只覺得後悔,他怎麼敢一直看不到這人,他到底如何了。

    「公子不必擔心,陛下傷不及要害,只是失血過多,過於虛弱,好好修養歇息便好。」如此場面,太醫也不好一直待著,李修言如今是該休息,他也不該一直在這裡打擾。

    慕言哭的厲害,李修言捨不得。他的眼,這樣子可不好。只是……

    「我如今傷成這個樣子,你也不打算看看我麼?」努力的說一些什麼東西,只想讓對方不要那麼擔心。

    「過幾日就回宮了,你還答應我,要和我一起看看,這邊關風月。」

    「等你能看到了,你還記得,我答應了要送霈霧給你麼?」實在起不來身,連擁抱都是奢望。他果然還是太大意了,讓自己傷成這個樣子。

    「早知道會害你這麼傷心,我當時,就不該帶你來,讓你受了危險,還讓你擔心,我真是,太沒用了。」

    「等這次回去……」

    「你的頭髮……怎麼變成這樣……」

    「我是真的很想快些昭告天下讓他們都知道,你是我的皇後。」

    「你的頭髮……」

    「我……嗯?」李修言一切不等慕言開口的表白,說的入了神,直到鬢角被人握在手裡,才回過神,看著慕言,那人的眼。

    「你,你能看到我了?!」一下子忘記了自身傷勢,撐床起身瞬間,牽動傷口,痛的只能乖乖趴下。

    他能看到了……慕言心中只想看看這人如何,他不想什麼都不知道。從這人受傷到現在,他一直想,一直想,想看看李修言。

    那一句句擔心,一句句承諾之中,他只覺得眼睛裡有一抹光,一片空白之後,眼前的一切,似乎漸漸變得清晰。他看到床上的人赤裸著上身纏著繃帶趴在床上,那繃帶上還帶著血跡。

    他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眼中一絲白色,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色的。伸手不敢置信的握住李修言一縷頭髮,那手中的顏色,也是白色的……

    這人到底經歷了一些什麼,明明這樣的年紀,若不是心疲至此,又怎麼會白了頭。

    「你的頭髮……怎麼了……」

    「啊?你不喜歡我這樣?那回去,拿墨汁染了可好?」李修言對於自己的白髮倒是不介意,自從慕言瞎了以後,他的頭髮,剛開始不過幾根白髮,後來一半,再後來,就全都白了。這快兩年的時間裡,他面對了太多事,文武百官逼著他立後,國家大事時時壓的他喘不過氣,這慕言的眼,更是讓他憂心忡忡。不過這些,如今都不重要了。

    「你怎麼,從來不告訴我?」慕言言語帶著哽咽,低頭靠著人滿頭白髮。他果然……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我現在這個樣子,很難看麼?」伸手溫柔的撫摸著對方的腦袋,李修言只覺得自己失算,早知道就先染了頭髮,免得讓人看了傷心。

    「不難看……」怎麼會難看呢,慕言只是心疼。那種苦澀,在這麼久的時間了,這人該如此疲憊不堪,他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這人一直對他關懷備至,對於不好的事,從來不讓他知曉。若是他一輩子都看不到了……又怎麼會知道……

    「那,我回去,還要用墨汁將頭髮染了麼?」如果慕言看著這東西總是傷心,他當然不想一直留著讓人看。雖然用墨汁染了是有些麻煩……

    「要不,染個綠色的吧。」真真是被人逗笑了,這人怎麼能這樣。讓他心疼自責愧疚,又讓他愛的死去活來。

    「據我所知,這不是一個好顏色啊,我不要……」知道慕言是逗自己開心,李修言自然也樂的開心。

    「都是我不好……讓你傷心了……」若不是因為他,這人怎麼會如此。

    「阿言,我離不開你了,以後,我再也不讓大哥欺負你了。」這人為他受了那麼多苦,他還總是看人笑話。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說話算話。」這人真真是……怎麼還能想到這事上。再說了有宇文軒,他也不可能真被慕安欺負了去,前幾日被打的事不算!

    「還疼麼?」小心的觸摸著那帶著血跡的傷處,慕言好不容易恢復的情緒,又帶上了哽咽。

    「不疼,不疼,你親親我,我就……」李修言一句話還未說完,便已經說不出話來。

    一個與之前從來不一樣的吻,帶著霸道與強硬,讓他根本無法做什麼動作。從來都是他主動,如今被人奪取呼吸的滋味……傷口傳來的痛苦,在這個似乎說起來用咬更合適的吻中,便已經消散而去。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慕言主動起來會如此讓人吃不消。

    「還疼麼?」良久,感覺到了身下人的推拒,慕言鬆口,看著紅了耳根的人,只覺得,似乎得到了什麼樂趣。

    「還疼,親……」這一次李修言想來撒嬌的成分更多,然而他一句親,又讓自己無法呼吸,甚至都快溺死在這溫柔里。與剛剛的不同,這一次的,沒了霸道,只余心疼……

    「還疼麼?」又一次,慕言鬆了口,看著連臉都紅了的人,笑的溫柔。

    「還……」

    「陛下,太過操勞對於傷口的恢復,可是不大好。」突如其來的人聲,看著入門的人,這下子,不止李修言,連慕言也紅透了臉。

    「大哥,我……」

    「沒事,你們就當我沒看到,你們繼續,我就坐坐,阿軒讓我過來照顧著,我不會多說什麼。」慕安在一旁坐下,給自己倒了茶。將宇文軒哄睡著了過來卻見到如此驚人的一幕……果然,小孩子家的愛情……什麼時候他和宇文軒也能如此的話……哎,想到家裡那三個白眼狼,整夜整夜纏著宇文軒,他也是心累,偏偏宇文軒還次次護著那白眼狼不管他。獨守空房這種事……看著現在自家小弟和李修言的模樣,總算是讓他心裡有了些平衡。

    「大哥你……」慕言無話可說,只能乖乖給李修言蓋上了被子,這人如今還赤裸著身子,就算是他大哥,他也不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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