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3

白天的酒吧格外安靜，畢竟夜晚才是這裡的主場。殷也把脫下來的夾克扔在沙發上，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一副你大爺的樣子。

「你的名字，年齡，還有一些個人信息先告訴我一聲。」

莫之北拿吉他的動作頓了頓，少年獨有的聲線在只有兩個人的大堂里緩緩響起，七釐清澈，三分沙啞。

「莫之北，18歲，男，在一中上學，明年高三，練過十三年的吉他……」

莫之北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用省略號來代替，他呡了呡唇，抬頭看向殷也，殷也的心跳被他墨色的雙眸看漏了一拍，突然有了一種欺負小朋友的心虛感。

「咳咳，可以了，那什麼，上去彈幾首。」殷也換了一下坐姿，讓自己更加的舒服也更加不雅觀。

高台的旁邊是個不大不小的舞台，架子鼓電子琴倒是一應俱全，最中間架著一個話筒，莫之北戴好吉他走上去，調了調話筒，黑色的長髮披在身後，他一低頭就能遮住他大辦張臉，從殷也那邊看去，只能看見莫之北長得過分的睫毛，隨著他眨眼的動作顫動，撓的他心癢癢。

即使知道對方是個男人，莫之北長得也的確是過分地好看了，殷也不得不承認，他有些春心萌動了。

節操這種東西，殷也向來都沒有，他又不是第一次對誰「春心萌動」，雖然在這個熱得狗都要罵沒狗性的天氣說這種話有種不太搭的感覺，但這並不妨礙殷老闆的色心。

莫之北唱的很不錯，不是頂尖但也絕對不差，中規中矩地好，吉他玩地倒是挺有一手。不過殷也相信就他這個人往那邊一站，客流量肯定刷刷地往上升，誰管他唱地怎麼樣，就靠這張臉，就算莫之北他是個花瓶也絕對不差人捧。

最後一個音落下，台上的青年長舒一口氣，重新看向殷也，認真的小表情讓殷也一陣感嘆，他總算知道了，什麼叫明明可以靠顏值吃飯卻偏偏要靠才能的了。

「比我想的要好，如果沒問題，今晚先體驗一下？」殷也在莫之北的眼神掃過來的那一刻，臉上弔兒郎當的表情瞬間升華為衣冠禽獸，笑地一臉痞氣。

聽到殷也的話，莫之北一直呡著的嘴角終於往上僵硬地勾了勾，雖然幅度小地像是殷也的錯覺，但這不妨礙他看呆了。

美人做什麼表情都是美人，但如果美人可以笑一笑，那就直接變成了大美人。

「咳咳……鑒於你還是學生，雖然現在是暑假但還是要以學習為重，我不要求你每次都過來，不來了就給我打個電話，每周二四六，哪天有空哪天來。錢按照你演唱的小時來給，具體的你可以給我一個數字，沒問題的話就那麼定了。」

「嗯。」

殷也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卻只換了了莫之北輕輕的一聲「嗯」，心裡算不上挫敗卻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失落，高冷的美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啊。

「那給個電話，我叫殷也，你叫我殷哥或者哥就好，這裡沒幾個人中規中矩地叫我老闆，你也隨意一點，我一聽老闆兩字就瘮得慌……」

「對了，我28了，你剛好比我小十歲，其實叫我叔也行，但我應該沒有那麼老吧……」殷也邊說著邊煞有其事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比不上那些嫩地出水的小鮮肉，但曾經好歹也風流倜儻過。

莫之北不知道怎麼回答，眼裡的情緒卻沒有一開始的疏遠和冷淡，帶上了微不可見的一點笑意。

殷也話癆的屬性一打開就有些收不住，和莫之北交換好電話後才反應過來莫之北似乎一句話都沒有回他，繞是臉皮厚如城牆的殷也也有一點不好意思起來了。

「現在也不早了，要不……等會一起去吃個午飯？」

「嗯。」莫之北淡淡地應了一聲，對於殷也的多話似乎一點都不惱，他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吉他，然後輕輕地放進了有些舊的琴盒，拉好拉鏈。這些動作，無一不是呵護至極的，殷也在一旁看著，忍不住也有點感嘆，這個孩子是真的挺喜歡音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