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sy 12

沉默。

「你和我說，沒事，我又不會吃了你。」殷也忍不住笑出來聲，他怎麼感覺是自己在欺負這小子呢？

「被房東趕出來了，她的兒子要回來住，沒有地方可以租給我了。」莫之北的語氣很平靜，沒有悲傷亦沒有憤怒，就像殷也剛剛找到他時那樣，沒有一點情緒。

殷也皺眉，「你交了房租，她還把你趕了出來？」

莫之北點了點頭。

「然後你就準備睡大街？」

莫之北猶豫了一會，然後低低地嗯了一聲。

殷也有點想罵人，可是他眼前就莫之北一個人，他又不忍心罵他，只能幹瞪著，憋了許久，才憋出一句帶著恨鐵不成鋼味道的感嘆。

「你怎麼……就那麼傻呢？」

還真虧的莫之北想的出來，房子不是一兩天可以找到的，難道還想著一直睡大街？這還睡上癮了？

「不是，你就沒有什麼可以聯繫的朋友？」

「沒有。」

「那……你爸媽那邊不可能了？」

莫之北的聲音很幹脆，「不可能。」

殷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從前怎麼沒有發現，這孩子這麼倔呢？

莫之北喝了一口板藍根，溫暖的液體流向胃，連帶著他整個人都暖了不少，只是從他依然低頭看著手裡的杯子，看不出他心裡的情緒。

殷也撓了撓頭，眉毛緊了又松，似乎在糾結著什麼，最後起身揉了一把莫之北的頭，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帶著些不著調的痞氣，卻意外地多了幾分溫柔和認真。

「我剛好想找個人合租，看你不錯，要不，從了我？」

莫之北猛的抬頭，剛好撞進了殷也的眼裡，墨色的瞳孔里著前所未有的認真，莫之北突然有些不認識這樣的殷也，卻又意外地……讓人心跳加速。

然而這「認真」持續了不到三秒，就立馬破功了。

「哈哈哈第一次看你發愣超過了三秒！值得慶祝！」

莫之北「……」

怎麼辦拳頭有點癢。

「咳咳，怎麼樣？包吃包住還能暖床哦~但房租咱倆對半，我可不能讓你白住啊！」殷也不倫不類地拋了個媚眼，笑的很不正經，卻讓莫之北心裡一暖。

這段地區的房租並不算貴，可要加上水電費網費別的那些東西，合起來也是個不小的數字了，可是殷也卻只讓他付一半的房租……

「這樣不太好吧……」

「你聽我說完。」殷也的目光在一瞬間「慈祥」了下來，「以後的家務也都歸你了，洗衣做飯掃地，你會哪個就做哪個，別說我虐待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要學會獨立。」

莫之北「……」

他收回那些感動。

「那你平時都不會做這些嗎？」莫之北問。

「哪些？洗衣做飯嗎？」

莫之北點了點頭，他不知道如果殷也什麼也不會，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都會一點，但你懂的。」殷也嘻嘻一笑，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懶嘛。」

莫之北一點也不意外會是這個答案，他早在進入這個房子的第一秒，就看透了其主人的本質。

「謝謝你。」莫之北突然說到，少年明明沒有笑，甚至連嘴角還是習慣性地緊呡著，可殷也就是感受到了那份不明顯的喜悅，連帶著他有些壓抑的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

「我倆還說什麼謝謝？那……合租愉快？」

殷也伸出了手，下一秒就被莫之北緊緊地握住，這是他們兩個第二次握手，殷也卻感覺這一次比之前似乎長了很久，似乎還多了什麼別的東西。

「合租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