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26

房子其實一點也不不亂，莫之北只是單純地很排斥這個陌生的男人罷了。

他壓下心頭複雜的情感，把殷也放在了沙發上，殷也半眯著眼躺在那裡，嘴裡發出幾聲意義不明的嘀咕。

「哥？殷也？醒醒。」

莫之北坐在旁邊，無奈地喊了幾聲，殷也卻雷打不動地睡得像頭豬。

莫之北沒有再試圖叫醒他，他蹲下身，湊在男人的身邊，睡著的殷也，格外的安靜，沒有平時的大大咧咧和沒心沒肺，總是讓人恨得牙癢癢，這樣的殷也，讓莫之北有些陌生，又很新鮮。

如果單看外表，絕對不會有人相信殷也已經二十八歲了，他似乎總是有用不完的精力讓人開心，在哪裡都是一個發光體。他的同齡人一個個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殷也卻還是天天過著日夜顛倒的生活，喝著他的酒，調戲著美人。

但再瀟灑，也不能掩蓋殷也已經快要三十的事實。

莫之北第一次那麼近距離地看這個男人，像是在因為好奇而細細打量著一件精緻的工藝品，他的目光一點一點從殷也的眉毛到鼻子，再到嘴唇略過，莫之北覺得這種舉動有些奇卻又怎麼也移不看眼。

殷也總說他很好看，但他從來不覺得。他一直覺得，殷也才是他見過最帥氣的男人。

莫之北覺得臉有些燙。

「嗚……」殷也似乎有些難受地翻了個身，沙發本來就窄，這一下讓他直接就翻下了地，壓在了莫之北的身上。

莫之北還沒有反應過來，身上就一重，還沒等他推開殷也，身體就猛的一僵。

殷也的鼻息準確地撒在了他敏感的脖頸出。

溫熱的氣息，帶著幾絲潮濕，莫之北甚至可以感受到殷也不安分的腦洞在他的肩窩處亂動，好幾次，有什麼濕軟的東西擦過他的脖子。

莫之北不願意深想，他整個人都僵在那，一動也不敢動，眼裡劃過一絲茫然。

他從小就有潔癖，並不嚴重，但他卻極其討厭別人的觸碰，甚至是至親的人，也僅限於一個淺淺的擁抱。

也許是這張臉，也許是他的家庭，讓莫之北從小就沒有什麼安全感，他排斥別人的接近，無論那是帶著善意又或是惡意，都被他所排斥，活了十八年，他連一個能說話的朋友也沒有，離開那個家的時候，他的手機里只有兩個人的電話號碼，一個是曲老師，一個是他在國外的發小。

那一刻，莫之北突然不知道該去哪裡，該做什麼，他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可是他竟然，並不厭惡殷也的觸碰……

甚至……還很享受……

甚至，還想要更多的溫暖。

殷也幫了他，殷也對他很好，所以他不討厭殷也的觸碰，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但應該夠了……莫之北這樣告訴自己，可他卻一點也不想推開身上的人，殷也沒有意識地哼了幾聲，酒後的嗓子帶著幾分讓人臉紅心跳的沙啞。

莫之北突然就想到了剛才的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看殷也的眼神里，有他厭惡的寵溺和縱容。

為什麼要這麼看殷也？他是殷也的什麼人？對了，殷也說過，他好像是……喜歡男人……所以那個人是他的男朋友嗎？應該是的，不然怎麼會把他送回來？還那麼親密。可是殷也什麼也沒有告訴他，殷也是不信任他嗎？還是說並不是男朋友……

莫之北覺得自己有些亂，他不應該想這些，這些殷也的生活，他是殷也的租客，再深一層也只是殷也的員工，還是臨時的，他……沒有權利管殷也的生活……

「殷……嗚！」

殷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睜開的眼，對著莫之北的唇就是一頓吻，他的臉頰還帶著酒後的紅暈，邪氣的雙眼帶著朦朧的水霧，又似是帶著若有若無的情絲，讓人在無形中就亂了呼吸。

「傻瓜，接吻的時候要閉上眼睛。」

莫之北徹底地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