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殷也楞了一下，拿出手機，熒幕上竟然顯示著二十六個未接來電，都是來自莫之北的。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靜了音……」殷也皺眉，他一直都是開著聲音的，怎麼會沒有動靜呢？

腦海季楠風拿走他手機的畫面一閃而過，殷也把那個畫面甩出了腦袋，否認了這個不太對勁的想法。

只是意外嗎？

莫之北還想要說些什麼，只是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蹦不出。

他應該說什麼？你為什麼回來那麼晚，你知不知道我給你煮了飯，等到菜都涼了都沒有等到你，我還傻兮兮地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急得差點沒報警，最後還是被楚江河攔了下來，你說好不好笑？

這些話莫之北都憋在了肚子里，應該說，他不知道以什麼立場說出口。

你很不對勁，莫之北對自己說。

似乎就從上次那個吻開始，一切都開始亂套了，他開始躲著殷也，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躲他，只是身體似乎在下意識的操縱著這一切。

他的腦子和身體好像分成了兩個部分，一個說你和殷也明明只是朋友啊為什麼不能像從前一樣接近？另一個說不行啊你不能和殷也靠的太近那個男人太狡猾了你會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的。

莫之北不知道該聽哪一個的，可是還沒有等他想好，殷也就給了他那麼一個「驚喜」。

為什麼要和那個男人出去？沒發現他對你不懷好意嗎？你不是喜歡男人嗎？那你是不是也喜歡他？也對，都玩的連他的電話都沒聽見，那是很開心吧——

莫之北只覺得一陣突如其來的委屈，讓他的整個胸口都像是悶在了水裡，呼不上氣，也說不出話，他直直地看著殷也，看了很久，久到像是過了一整個世紀，久到殷也終於感覺到了不對，他卻送開了手，錯身走向了還沒有關上的門外。

「你去哪？」這回換殷也轉身抓他了，卻被莫之北小幅度地一躲，已經走到了下一層的樓梯。

「去小公園。」

「大晚上地去小公園遛彎？莫之北你怎麼了你？」

「你管得著嗎！」

莫之北似乎是花了全部的力氣低吼出這句話，殷也難得地楞了楞，回過神來時，莫之北已經走出了樓層。

「操！」殷也被吼地莫名其妙，直接甩上了門，當他沒脾氣嗎！

只是剛剛發起來的脾氣，在看見屋子裡情節的一瞬間，像只被戳了個孔的氣球一樣，軟趴趴地縮了回去。

一桌子的菜和飯，還冒著熱氣，米飯旁擺著兩雙筷子，一雙都沒用過，殷也突然就有種一股氣不知道該往哪裡撒的感覺，他走進廚房，微波爐也還冒著氣，如果莫之北是在六點做的飯，那到了現在十點多，豈不是冷了一次又一次，然後被莫之北熱了一次又一次？

「這都是什麼事啊……」殷也再大的氣到這裡也沒了，隱隱的，升起了內疚。

他一個工作那麼多年的成年人，和一個小孩子慪什麼氣？殷也，你這個傻逼，現在好了，人又出走了，媽的小公園小公園，就會往小公園跑是不是？

殷也突然就被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