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啊你？」

那個女人拿著包，狠狠地瞪了霍止一眼。

霍止沉默地揉了揉自己的肩。

即使很明顯，被撞到的那人是他，可這個女人卻沒有絲毫要善罷甘休的徵兆。

「我剛剛差點就被你撞到在地上了！你怎麼連個道歉都沒有？」

霍止依然低著頭，沉默著。

他的默不作聲，讓女人的語調都高了一個度。

「你一個大男人，撞到人了都不會道歉的嗎？還是說你就是故意的！」

這番話惹得幾個路人看了過來，掃在霍止身上的眼神有些不屑與責備。

一個要求評理的女人，一個沉默不語的男人，誰是誰非彷彿一眼就能看出來。

在旁人看不見的角度里，霍止冷冷地勾了勾唇。

是啊，這也是他最討厭人性的一個地方，那些所謂的局外人總覺得自己能看清一切的原委，一切的真相，用他們自以為的正義去批判他們自以為的「惡」，彷彿他們自己就是上帝，是救世主。

可笑。

「小系統，如果我不演戲了，會有懲罰嗎？」

不演戲，那便是做自己。

系統說，「只要不讓別人發現你不是原來的「霍止」就可以了。」

「所以在這些不認識原主的人面前，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吧？」

雖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是的。」

霍止抬起頭，他的眼神叫剛準備開口的女人僵在了那裡。

為什麼……她會被一個眼神嚇到？

女人眨了眨眼睛，眼前瘦弱的男人正有些關切地看著她，彷彿剛剛的一切驚恐都是她的錯覺。

……是錯覺吧？

「小姐，你沒事吧？」霍止朝她走了幾步，著急的模樣讓那女人微微一怔。

「沒，沒事。」

「有沒有傷到哪裡？」

女人覺得有些不對勁，「沒有，但是……！」

「是啊，」霍止口罩下的嘴唇微微上揚，「沒有受傷，一點事也沒有，可能連一根頭髮都沒掉——所以呢，你希望為什麼而道歉？」

他的語調淡淡的，聲音還夾雜著些許稚嫩的少年氣，讓人聽著就對他生不起什麼惡意來。

一時間，女人被噎住的杵在了那裡。

有人要走進店裡，「好了好了，多大一件事？本來就沒人傷到，就別站在這裡了擋人家生意了吧。」

女人怒瞪向他，「好啊，你們臭男人都一個德行！沒傷到就沒有事了嗎？我的精神損失費怎麼算？」

「你是撒潑吧你……」

兩人就這樣吵了起來，霍止繞過他們取了自己的牛排，準備就這樣安靜的離開——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那女人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地又撞向了霍止，那袋打包好的牛排被撞掉在了地上，濺起了一地的汁。

「啊！」那女人短促地叫了一聲，「我的衣服！」

霍止看著眼前一地的狼狽，然後緩緩的，沉沉地望向了那個女人。

「你，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她不自覺地縮瑟了一下。

而霍止也只是這樣深沉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一些圍觀了全程的路人忍不住對那女人翻了一個白眼，心下又對那個離去的青年一片心疼。

遇上這樣不講道理是人，他一定是生氣了吧？

的確，就連繫統也那麼覺得。

可是霍止的心情卻是實實在在的平淡。

太愚蠢的人，和對方交流都是對自己的侮辱，他這樣想著，也就這樣離開了，齊焱的晚飯沒了，剛好可以看看那個小少爺會怎麼發飆。

這樣想想，還有些期待。

系統覺得自己宿主的想法有些危險，「可是晚飯沒了，慘的那個人是宿主你啊……」

霍止意義不明地輕笑了一聲，「還不一定呢。」

從各種意義上的不一定。

「你好。」

一隻手突然在他的肩上拍了拍。

霍止的腳步停在了原地，然後緩緩轉過了頭。

一個陌生人。

「……」霍止安靜地看著他，等待下文。

那個陌生男人微微一愣，隨即溫柔地笑了笑，提起了手裡的袋子，「剛才看到你的晚飯掉在了地上，我有多打包了一份，要不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