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為試了三套西裝，最後買了看上去最普通的黑色款。牧年華記得樊邵有一套差不多的，見簡為穿在身上就好像見到了樊邵，讓他有些恍惚。

買完西裝後簡為拉著牧年華去了家書店，建立在百貨商場內的書店一般不會太小，書架和展示台多，還有觀閱區。

簡為平時自己喜歡逛逛書店，但不會逛太久，這次帶牧年華來主要是覺得牧年華是個有故事的人，安安靜靜很適合這樣的氛圍。

牧年華確實很喜歡，畢竟樊邵從來不會和他出來約會，在一起四年了，樊邵也只是偶爾會喊他出去喝喝酒，見見老同學，順便挖苦他。

情不自禁地走到感情區，牧年華隨手翻看了幾本有關於情感方面的書籍。他其實是缺愛的，所以性格上也有些缺失，樊邵不喜歡他是正常的，有時候他也很討厭自己。

「果然和女朋友吵架了？」剛翻了幾本書，簡為帶笑的聲音就在耳邊出現了。牧年華被嚇了一跳，意識到自己在同事面前翻閱情感書籍，燥的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也不用不好意思，男女朋友談戀愛吵吵架是正常的。」見牧年華羞愧萬分，簡為拍了拍牧年華的肩膀安慰道：「冷戰一天就可以了，到時候再去哄哄人家。」

牧年華聽得雲里霧裡，不解地看向簡為，問道：「簡哥你經常這麼哄對象嗎？」

沒想到簡為苦了張臉，失落的告訴他自己還是單身。

這下子可把牧年華驚訝壞了，聽簡為說的頭頭是道，他還以為對方是有女朋友或者老婆的，沒想到居然是單身。怪不得在公司也從來不說自己的家庭情況，只是聽他們說。

「很驚訝嗎？」看到牧年華瞪大了眼睛，簡為覺得很有意思。

牧年華當真點了點頭。

一有話題接下來就有的聊了，牧年華雖然不想過多參與簡為的感情生活，但簡為卻八婆的將他帶出了書店，坐進了一家甜品店。點了兩份甜品後，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了自己的情感經歷。

牧年華尷尬地坐在粉紅色裝修的店鋪里，周圍一群女孩子正好奇地打量他們，可簡為就好像看不到，散發著自己獨特的魅力。

從國小到高中，牧年華聽到簡為說他自己談過三個女朋友，但是處不久，基本兩個星期就分手了。牧年華被迫聽了簡為現在的擇偶要求，聽了半天都覺得對方的要求太高，甚至可能不存在這樣的姑娘，什麼英姿颯爽、獨立自主、身材高挑……

他倒是沒往男性對象身上靠，是後來才發現簡為也是個gay的。

若不是情況不對，他都要以為簡為是來這裡泡妹子的。

大概說了十五分鐘，簡為終於將話語權交給了牧年華，他沒強迫牧年華說關於自己戀人的事，反而是問了些其他情況。

牧年華也不想冷場，稍微思考了會兒就說起了母親還在世時發生的事，只不過剛開始說，一條簡訊就出現在了手機屏上。

樊邵從來不在社交軟體上給他發信息，用的最多的就是簡訊和電話，就好像他們是沒有交集的陌生人，無法參與進對方的生活。

樊邵：給你臉了是嗎？我剛走就出去找姘頭？別人都把照片發到我手機上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看到消息的一瞬間，牧年華就倏然站起了身，同時將手機屏倒扣在了桌上。巨大的動靜讓其他桌的人都向他看了過去，但牧年華卻緊張擠了，不安地站在原地。

「發生什麼了？」簡為關心地問道。他的視線還沒放到牧年華的手機屏上，手機就被對方扣到了桌上。他看得出來牧年華的不安，所以也跟著站起了身。

「我要走了。」牧年華拿起手機就往外走，所幸甜品是先支付後上桌，現在走也不會有人攔下他。

可簡為卻不放心牧年華，跟著一起走了出去。

「我送你吧。」他說。

但牧年華卻連連擺手拒絕，一邊快步往外走，一邊開始打電話。

樊邵接電話很慢，至少要等鈴聲響七八次才會被接通，有時還會不接或者掛斷。可這次卻接的很快，一接起來就是不堪的辱罵。

「還有臉給我打電話？敢給我戴綠帽子，是不是活膩了？欠操告訴我，我他/媽把你操/死！」

牧年華難堪地往前走，抿著嘴將通話音量調到最低。他發現簡為還跟在自己身後，可這時已經什麼都不想管了，只想好好解釋。

「不是的樊邵……我沒有……」他開口道：「我是去公司加班……」

「加班？在商場加班？你他/媽當我傻子？」

「不是……那隻是我的主管，你也知道……」

「知道個屁！」樊邵粗聲粗氣地打斷牧年華的話，又罵了聲「操」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牧年華越發不安，眼睛也濕潤了起來。他回過頭，看到簡為神色複雜地看著自己，不知道是否聽到了他與樊邵的對話。

其實簡為沒聽到，但聽得出來對方是個男人。牧年華低聲下氣去和一個男人解釋什麼，這件事本身就有很多種解釋。但看樣子，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牧年華與手機對面的男人是對情侶，而且兩人關係還很差。

這樣就有了解釋，為什麼牧年華從來不說自己的女朋友，並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年華，你沒事吧？」他忐忑地看著臉色蒼白的牧年華。

牧年華卻搖了搖頭，「沒事的簡哥，我先回去了。」

簡為自覺不好參與下屬的家務事，目送牧年華走出商場到了計程車停靠點，上了車。

半晌他嘆了口氣，低頭眼向拎在手上的西裝拎袋。店員小姐說的話在腦海中浮現，也許上回和牧年華一起來買衣服的就是牧年華的男朋友吧。富二代脾氣暴躁點也是正常的，牧年華這樣的家庭背景怎麼玩的過對方呢？

所以究竟是什麼原因讓牧年華死心塌地地跟在這樣一個人身邊？錢嗎？還是感情？以他對牧年華的了解，絕對不可能是因為錢。這樣的話就不好了，牧年華是絕對會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