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錢輝站在眾人面前對著光禿禿的土壤澆水，口中念念有詞表情虔誠。

信眾們跪倒在藤席上，有的激動出淚水，有的則興奮的渾身顫抖。

湯文昀看到的就是這樣魔幻的畫面。

——這就是索老師，土裡能長出聖物來，且看著吧。

柯飛如此說。

湯文昀心想這樣就能長出東西來？他那麼多年的書，怕是白讀了。

站著不禮貌，他們倆找了個最邊緣的空地，盤腿坐下。信徒各自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人在意他們。

柯飛朝神聖的土壤拜了一拜，轉身走了。

整個大廳不明亮，壁畫上描繪的圖案和小房間里如出一轍，刺眼的日光燈被重重輕紗遮擋，留下霧蒙蒙的一片。

索錢輝的聲音低沉沙啞：「三天之後，這圖裡能長出萬靈樂園的聖物，這是大自然最好的證明。」

湯文昀眼中露出不可置信問他，我們能一直在這裡看著嗎。

索錢輝點頭說「當然可以，在座的各位都是神跡的見證者，要是大自然的力量無人瞧見，那才是悲哀。」

索錢輝又說：「你們倆是新人吧，歡迎來到大家庭。」

湯文昀趕忙說客氣客氣。

等索錢輝走了之後，湯文昀悄咪/咪的問時景軒：「圖裡真的能長出東西嗎？這群人已經神經病了吧。」

時景軒看了他一眼道：「能，簡單。」

湯文昀還以為時景軒會和他一起吐槽，最起碼露出不屑的表情。

時景軒輕聲解釋：「把東西埋在土裡，在下面鋪上一層豆子，領頭的人往裡面澆水，三天後豆子發芽，上面的聖物自然而然就長出來。

別說是聖物，就是傳國玉璽都能長出來。」

湯文昀道：「你怎麼那麼熟練？」

時景軒道：「……」

湯文昀猜測：「你該不是也這樣騙過人吧？！」

他的聲音略微有點大，好在周圍人的思想全部放在土裡。

時景軒猶豫，肉眼可見的心虛，「一次。」

湯文昀重複：「一次？」

時景軒道：「兩次。」

湯文昀道：「？？？」

叩首祭拜差不多持續了三個小時，時景軒眯上眼睛打坐眼睛一睜一閉就過去了，湯文昀靠在他身上昏昏欲睡，要不是時景軒時刻盯著他都要打鼾出豬叫。

周身發出動靜，幾個人圍繞兩個人坐下，態度極度熱情，就像許久未見的老友，「在看到你們來的時候，要不是場景不允許，我差點要跳起來迎接你們。」

「是啊是啊，歡迎你們接受重生，徹底和凡夫俗子劃清界限。」

「走走還說什麼吃飯去，這一帶哥最熟悉。」

社會人湯文…哪接受過陌生人如此歡迎，應對生疏，手忙腳亂，笨拙的說，認識大家也好開心。

時哲也附和道：「湯文說的沒錯，到這裡之後，我才感覺到我還是活著，真好。」

湯文昀沒想到時景軒會接話，真想拍拍他臉提醒他大佬人設崩了！

時景軒繼續說：「我叫時哲，他是湯文。真的，真的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口才不好，說不出什麼感謝的話，你們不嫌棄就好。」

他們哪會嫌棄自己家人，哪個沒有苦逼的往事呢，領頭的自我介紹叫做周茂辰，左眼被利刃劃破，一根手指長的舊傷疤橫在臉上，看著慎人但他為人很豪爽，時哲起初還有點害怕，之後完全聊開了。

更多時候是周茂辰不停的講萬靈樂園的完美和世人的愚蠢，時哲低低的回覆，為人老實木訥，很憨厚。

「周哥說的對，從小就寄人籬下，沒過過一天好日子，都是因為那群人愚蠢貪婪邪惡，現在來到大城市……卻沒想到這裡的人更加噁心。」

周茂辰深以為然。

湯文昀原本還以為時景軒適應不了，結果他比自己入戲還快。

一群人走到防盜門，柯飛毫不猶豫的把門打開，還囑咐他們要帶新人好好玩。

周茂辰大手一揮，「知道。」

湯文昀好奇：「誒，周哥，再來的時候，手機和錢包都寄存了，咱們……」

周茂辰哈哈一笑，抬著胳膊就放到時哲肩膀上。

「萬靈樂園手底下的娛樂場所多的是，咱們過去要是花一分錢，他們腦袋都會落地。」

湯文昀扯著嘴角說，周哥好厲害。

時哲問出最符合他人設的話：「那警察……不管？」

周茂辰吸了口煙：「管個j8管，警察都是我們的人。

我跟你們講啊，之前有個男的背叛咱們教，費勁巴拉的從鐵門裡出來，跑到警察局舉報，結果哈哈哈——被索老師知道了，背叛者留不得啊，但其血肉卻極其有營養，能凈化人身體里的雜質，所以呢？阿哲猜猜？」

時哲瑟縮一下：「分而食之？」

周茂辰眼神讚賞，「對！我就說加入咱們教的人都不是傻子，哈哈哈，今天哥包里這一晚上玩得痛快。」

時景軒恐懼：「謝謝哥。」

湯文昀心想周茂辰擺明了是想震懾他們，一大幫人烏泱泱的出門，既能互相監督又便於管理。

吃人肉……湯文昀只在新聞上看過。

到達會所，那裡的裝修乍一眼看很低調，但走近去看卻別有洞天，周茂辰在最前面裡面的大堂經理看到他便恭恭敬敬，再加上他獨眼的兇相更加沒人敢招惹。

從社會查到被人跪迎，誰不喜歡這樣的轉變？

周茂辰吐了口痰在地上，「去，還是那個包間，叫幾個小姐玩玩，今兒給哥們接風洗塵！」

大堂經理趕緊麻利的按照他的要求辦。

豪華大包間里，幽暗的燈光下婀娜多姿，背著名牌包的小姐排排真好。

這些姑娘真的很年輕好看。

周茂辰道：「時小弟，挑一個？都是剛來的新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