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砸碎
小說: 全員惡人 作者:疏安 字數:3075 更新時間:2019-09-22 13:11:23
被打了肯定要討回來,季星南捂著肚子是這樣想的。
但是現在有個更重要的問題擺在眼前,如何討回來?
就他這個小身板,還不夠人家塞牙縫。
季星南好奇:「你要替我報仇?」
白修言靠在牆邊,拐角處便是獨自抽煙的白襯衫肌肉男人,雖然所有的人長得都差不多,但是白修言能夠清楚辨別面部的細節。
白修言輕聲說:「你可以這樣想。」
季星南嘀咕,「你肯定是想把自己的錢給要回來吧!」
白修言看了眼他,「我從來都不會做給人送錢這種蠢事。」
季星南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就聽白修言繼續說:「這種打手,不同於路邊的小混混,有專門的僱主,價格很高是亡命徒。」
季星南說那又怎麼樣,「總有人會怕死。」
白修言靠在牆邊,清冷的聲音環繞在季星南耳邊,「希望是這樣。」
還沒等季星南接話,白修言直接走到那白襯衫的男人面前,熟悉的冷淡響起:「又見面了。」
白襯衫男人眼睛一眯,把燃了一半的香煙丟在地上,用腳踩滅,健碩的肌肉在薄薄的布料下可怕的跳動,他大搖大擺的走到白修言面前。
「你想幹什麼?」他一隻手放在腰後面,白修言不知道那是槍還是電擊棒。
在這裡出現任何東西他都不驚訝。
季星南貼在牆邊心臟都被提到嗓子眼,本能讓他一定要相信白修言的實力,但是就身體健壯程度而言白襯衫男人更勝一籌。
白修言淡淡道:「問你幾個問題。」
白襯衫男人張狂一笑:「沒什麼好問的,滾吧!」
就在他右手即將握上背後的武器時,白修言冷笑一聲,直接一拳打上了他的胸口,悶響聽得牙齒髮顫。
白襯衫男人後退兩步,還沒緩過氣,白修言虎口直對他的喉嚨,這樣的衝擊誰能緩的過來?
他身後是一把裝了消音器的手槍,還沒掉到地板上就被白修言給撿起來。
在他的動作下胸口掛著的翡翠平安扣露了出來,季星南在牆邊還沒看清楚,就被白修言重新放回了衣服里。
白襯衫的咬牙切齒,「你以為你能逃得出去!」
白修言淡淡道:「你試試聯繫其他人。」
他口袋裡裝著一個幹擾裝置,別說是用手機就是專門的通訊器,也發不出一點信號。
說監控?這個白襯衫竟然能在這裡抽煙,那肯定就是找到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
玩忽職守在這裡不會被容許。
白修言蹲下身只是他惶恐的雙眼,「問你幾個問題。」
白襯衫男人盯著他。
白修言輕聲說:「高錦文,認識嗎?」
白襯衫男生點點頭,沙啞:「是客人。」
白修言繼續問:「鑒賞會什麼時候開始?」
白襯衫男人眼睛一瞪,看著眼前的白修言就像是看到了無比可怕的東西。
白修言沒有重複,那雙笑起來讓人無法拒絕的眼睛,此時就像兩把刀子。
白襯衫男人現在才反應過來,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徐陶和他身邊的小輩!
但已經晚了。
白修言看他沒有回答,繼續說:「放在展示台里的東西,從哪裡來?」
白襯衫的拿著眼睛緊緊盯著白修言,眼睛睜著就要爆炸,就能站在牆後面季星南都能聽到他喉嚨里發出瀕死的聲音。
季星南膽戰心驚,探出個頭來,就看到剛剛還好好的白襯衫男人,現在雙眼流血,死在走廊上。
季星南被嚇個不輕,但是他是直面高錦文被吊燈砸死的人,這個程度的驚嚇不足以讓他失去穩重。
但心中還是很震撼,有一個人死在了他面前。
白修言「嘖」了一聲,拍拍手把他拖到了不遠處的儲物室裡面,和掃把拖把放在一起。
季星南顫抖道:「這是……你幹的?」
他心道:兩個拳頭的仇,真不用這樣報復回來。
白修言道:「他自殺的。」
季星南幫忙一起把這個男人的屍體拖進去,用發卡把門鎖上,重新回到包間。
白修言淡淡道:「我猜他已經身患病症,可以用藥物控制,但肯定是活不好。」
季星南一怔,「這就是你說的亡命徒的意思?」
白修言說對,「既然對生命都不在意,那對錢的執著肯定高於其他,只要這個地方的老闆給他的家屬足夠多的錢,那什麼事都願意做。」
白修言又補充說:「可能人死了會給的錢更多。」
季星南不寒而慄,白修言手機熒幕上的最後一條簡訊是收款兩百萬元。
季星南背後冷汗嘩嘩的淌,手指微微抽搐,他按耐住心中的冰涼,道;「他為什麼要死?」
白修言看著中間帶著銀質面具的男人,點了根煙說:「他回答不了我的問題,我猜他的家人會被殃及。」
白修言一直在說自己的看法,但這些猜測在季星南看來,有理有據的讓人沒辦法不相信。
季星南垂下眼睛,嘀咕:「將死之人的錢你也敢拿。」白修言在他心裡就是個冷血的魔鬼。
白修言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過了很久之後他才說,「從這裡出去你會遇到很多事情,習慣就好。」
季星南點點頭,他說但願如此。
金黃色的細沙落下最後一顆,最後一個掏出卡的人交付了七百萬元。
尋常時候不會有這樣高的價格,但現在主顧之一的高錦文死了,原先只是擔心自己等安全和財富出現問題,現在完全就是相信用錢買命很劃算!
走出雅間,這個時候站在門口的旗袍美人已經離開,在推開這扇門的同時,隔壁的一扇門也被推開,是陳紹祺。
白修言對他點點頭,陳紹祺笑道:「這果然是最後一次,我猜的沒錯。」
在那位戴著銀質面具的中年人說這是最後一次的時候,他們兩個人不在現場,而是在處理白襯衫男人的屍體。
白修言道:「有空嗎?晚上一起去吃個飯。」
陳紹祺搖搖頭,朝樓下走,笑道:「我晚上還有點事。」
白修言把自己其中一個手機號告訴他,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季星南低聲道:「這個人怎麼了?」
白修言道:「拍下梅瓶的是他。」
季星南皺眉,道:「先跟上。」
工作人員把一個貴重的木盒子搬進了他的車裡,白修言的車停在不遠處,目睹著陳紹祺微笑著的臉。
季星南撇了撇嘴,「真佩服他還能笑出來。」
白修言開車跟上,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季星南麻利的把自己臉上的妝術給解下,臉上的油脂汗液和這些粘土混合,貼在皮膚上,紅一塊,白一塊,看的還以為是從醫院跑出來。
在儲物箱里放著他平時穿的衣裳,所幸車窗上貼了膜,不然交警就能看到一個光著屁%股的男人左搖右晃。
季星南臉紅道:「白修言你不要著急,我們有什麼事晚上再慢慢說……」他全身白花花,身材勻稱,很適合被擁抱。
白修言:「……」
前面的轎車放緩,開進了一條小巷子,停車。
白修言在巷子外停車,步行走到巷子里,眼看著陳紹祺粗暴的打開厚重的木盒子,從裡面突出來,剛剛還被萬眾矚目的釉里紅梅瓶,現在被粗暴的磕碰在車門上。
白修言道:「前面是個垃圾處理站。」
季星南嘴角一抽:「那麼貴的東西……」
他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季星南快步向前,聽到隱隱約約的罵聲:「媽的應夏雲,艹!」
這樣的罵聲絕對不會從一個風度翩翩陳先生嘴裡冒出來,但不是他還會有誰。
季星南聽到繼母的名字,先是一驚,後懷疑自己聽錯,應夏雲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陳紹祺怒氣沖沖的把精緻的梅瓶砸個稀爛,轉身氣憤的回到車裡,啪的一聲關上車門,一聲尾氣揚長而去。
季星南站在滿是污垢的公共廁所門前,陷入了沉默。
白修言瞅了瞅他,道:「還不去看看?」
季星南說「啥?」
白修言手指著無處落腳的垃圾處理廠,他道:「把梅瓶的碎片找出來。」
季星南:「他媽讓我找??」
如果說一個月沒洗澡的臭味是一級的話,那垃圾處理廠的酸臭味就是十二級。
白修言從口袋裡拿出一雙塑料手套,塞在他手上,那臉上的表情彷彿在說「難不成你指望我去翻垃圾堆嗎?」
季星南翻了個白眼,白修言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又從口袋裡拿出了顆糖放在他手上,「快去,準備運走的話,線索就斷了。」
如果在其他時候白修言把一顆糖放在他手上,季星南肯定會無比高興,甚至是為兩個人友誼的里程碑!
但是現在……季星南回頭一看,白修言已經抽著煙靠在豪車邊,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
那一天,季星南經歷的心理變化根本不能用文字來表現出來,只是在過去的兩個月,他每天要洗三次澡,襪子只穿半天就要換,內%%褲更是一堆一堆的往家裡買。
季星南雙手抱著碎片站在巷子口時,白修言的車子早就開走了,季星南麻木的打電話,白修言輕飄飄來一句:「車內清洗很麻煩,家不遠,你走路回來。」
季星南說艹,"確實不遠,也就十公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