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三十二)冬去春來
小說: 願與君長安 作者:路人饮奈何 字數:2060 更新時間:2019-09-22 01:51:24
把毛巾從水盆里取出,擰幹吸飽的溫水,提起裙擺坐在床榻上,將毛巾遞給冷何弈,坐在另一端的他脫下遲沐身上的衣服,接過毛巾擦拭他肋骨分明的胸膛。
擦拭三遍後,他一把抱起遲沐朝對面走去,那裡放著一個浴桶,桶內浸泡著各種藥材,走的近了便能問道一股藥草的馨香。
「我出去了,小叔叔若醒了。。就叫我。。」遲萌萌沒有等到冷何弈的回應,他似乎在用背影拒絕她的問話。
走出屋門,便可看見院內新綠抽芽,花苞吐蕊,一派初春到來之景。掐指一算,自那日後遲沐昏睡已將近一月,雖已寫信詢問柏荀,但他也不知是何原因,說是回去翻閱古籍找找辦法,可到現在也沒有半點消息。
除卻昏睡的癥狀,其他倒沒什麼,最害怕的莫過於就這樣睡一輩子,冷何弈即便想隨他而去,也無計可施,他殺不了遲沐所以只能繼續痛苦的活著。
這一個月,他的話少之又少,幾乎足不出戶,就守在遲沐身邊,小心謹慎的伺候著。一開始,他並不習慣做這事,畢竟從小錦衣玉食慣了,向來都是別人伺候他,哪有他伺候別人的時候,只是經過這些事,他越發的不相信旁人也越發自責,所以照顧遲沐的大事小情全都一人包下,從手忙腳亂到嫻熟仔細,一月學習足矣。
「把這些藥的根去了,洗盡後放進這個筐里。」洛淺安把背上的竹筐放下,捶打著酸痛的肩搬了了凳子坐到陳玉妍身邊。
「是。」陳玉妍伸手把鬢邊的碎發挽在耳後,它沉默一會兒,小聲問道:「遲公子不醒果然還是與那株水蘭草有關吧?都是我和爹的錯,沒弄清它究竟是不是水蘭草就給你們送來。」
「你也別自責了,我和蘇嘖還有萌萌都看過,確實是水蘭草不假,只是為什麼小七服下後到現在還不醒,我到現在也弄不明白。」洛淺安雙手撐著下巴,眼巴巴的盯著對面緊閉的屋門看。
就這事陳玉妍也不知該怎麼安慰,找到水蘭草也只是碰巧罷了,當日自己與爹爹歸還欠款後即刻上路,雖有剩下百兩銀子做盤纏,但他們分文未動,一路憑打獵的本事趕向南陽,在路中發展生長在野外的一株水蘭草,欣喜過後趕緊把它摘下,於幾天後到達南陽,多番打聽,才找到恩人落腳的客棧。
一定是自己保管不當的錯。陳玉妍這麼想著,手上的動作越發利落,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就把一筐的藥材洗了大半。
「淺安,我有事找你,過來一下。」蘇子和從他身後的房間走出,站在門口喚他。
「。。不去,你有什麼話不能現在說麼?幹嘛要兩個人。。嗯。。偷偷摸摸的說。。」洛淺安沒有回頭,反而縮了縮手腳,從背後看活像一個不規則的球。
「也行,我馬上就要走了,小七若是之後醒了,你飛鴿傳書告知我。」蘇子和無語的看著他,回答後轉身進屋收拾東西去了。
一,二,三。他在心裡默念。數到三時洛淺安果然衝進來了。
「你要走了?還是馬上?!你要去哪??怎麼現在才說?我們可是師兄弟,又不是什麼生人,你怎麼老先斬後奏呀!」洛淺安劈頭蓋臉一頓數落,搶先一步奪過他手裡的包袱,護雛似的死抱在懷裡。
「我先前是想與你說來著,誰讓你老躲著我,怎麼?知道我要走終於不躲了。」蘇子和上前一步,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我我我又沒做虧心事,幹嘛躲你,我是真的忙,忙懂不懂!哪像你大閑人一個。」洛淺安下意識後退一步,後腰磕在木桌上。
「呵~」蘇子和輕笑一聲乘其不備拿回包袱,再後退幾步把剩下的東西裝到裡面,「天束庄出了點事,莊主讓我馬上回去一趟,這是命令不是商量。」
「切~這麼不自由,你幹嘛不退出。」洛淺安磨磨蹭蹭的挪到他身邊,歪著腦袋下巴搭在他右臂上,「嘿嘿嘿~師兄~人要學會分享,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好不好呀~」
「。。。真是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不過這事告訴你也無妨,你還記得林家麼?」
「知道,小七和冷何弈的死對頭嘛~」
「這就是了,莊主在伏羲境內發現疑似林家餘黨的隊伍,跟蹤一段時間後,派出去的探子全都被人打斷筋骨下了藥扔在亂葬崗里,好在還有個活著的,我得回去看看,能不能治好套出點東西。」
「啊??生命力這麼頑強呢。」
「林家不是還有個葉彌榮麼,你忘了她還沒被我們抓到,還有肖霖染,她的身份也是個謎。」
「哦。。這話我轉告冷何弈不過分吧。」
「不過分,他遲早會知道的。」蘇子和收拾好東西,把包袱系在身上,又取下牆上掛的佩劍別在腰間。
「那你路上小心,別被人抓了去。」洛淺安送他到屋外,看著他翻身上了馬。
「別烏鴉嘴了。」蘇子和一笑而過,揚起馬鞭消失在嘈雜的街頭巷尾。
正如蘇子和若言,午時剛過,策馬而至的陸九孤身一人來到他們租下的小院,揚言要見冷何弈一面。在院子里小坐片刻後,他被叫進屋裡。
「王爺。」
冷何弈沒搭話,只一個凜冽的眼神從他面前掃過。陸九這才注意到床上還躺著一人,是正在沉睡的遲沐。
「王爺,王妃。」他刻意壓低聲音,單膝跪在兩人面前。
「正常說就行,沐兒他。。聽不見。」
「?!」陸九震驚的抬頭,他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看到自家王爺如此悲傷的神情,也沒敢繼續往下詢問。
「長安出事了?」
「是,現如今外朝內宮幾乎已被肖霖染控制,她用盡所有手段讓那些搖擺不定的大臣和宮妃依附於她,看來她是想自立為王。」
「那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福氣。」冷何弈仍舊溫柔的撫摸著遲沐的臉頰,但眼神已變得異常狠厲,「你能來這裡,就說明冷家和肖芷誠還未歸順,具體情況你與本王細細說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