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了期在沙發上坐了一整天，也沒有去公司。從太陽剛剛升起，到月亮露出臉頰。一直不曾換過動作。

「叮咚——」

這已經是門鈴第三次響起。

何了期知道是誰在外面，卻沒有動過身子。換句話說，正是因為他知道是誰，所以沒有去開門。

文治言不見何了期開門，倒也不急，吸一口煙再按一次門鈴。煙其實回國後就戒了，但是今天突然犯了煙癮，破戒抽一回。

「夠了。」正當文治言要第四次按門鈴的時候，們已經被何了期打開。

「進來吧。」

文治言把燃盡一半的眼掐滅，扔進了客廳的垃圾桶。

「什麼事？」何了期又倒在沙發上。

「今天怎麼沒去公司？」文治言坐在沙發扶手上，低頭看著何了期。

「管你什麼事？」何了期閉著眼睛，懶得看他一眼。

「你不用為那件事煩惱的。」文治言嘆了口氣。

他已經拜託父親壓下這些輿論攻擊，現在已經有顯著成效了。

文治言聽到從何了期鼻子里發出的一聲悶哼，伸手捏了捏他挺立的鼻樑。

「嘖。」何了期拍開他的手，坐起身子，借著月色，看著眼前的男人。

「有事嗎？」何了期沒那麼煩厭文治言了。

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討厭過他，只是害怕見到他而已。

「如果……哪一天……你參加我的婚禮，或者說……我參加你的婚禮，你會是什麼感受？」文治言低下頭，玩弄著手指。

「什麼？」何了期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也很訝異文治言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這是很可能發生的。」文治言有些心虛。他愛何了期，但不確定何了期愛他，從一開始，就是他在勉強何了期。

何了期沉默半晌，就當文治言要放棄希望的時候，他開口道：「我會祝你福祉。」

文治言聽完，沒說話，隔了一會兒才扯了扯嘴角。

「謝謝啊……」

祝我福祉？那個人不是你，我怎麼會福祉？

何了期這個時候才感到心慌。在他眼裡，文治言的愛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他可以隨時索取丟棄。

原來，他也會離自己而去。

「說實話，我沒想過你會問這個問題。」何了期似乎想要挽回什麼。

「但這很現實。」文治言裝作無所謂地攤手。

「如果你有喜歡的人，我只能祝福。」何了期說完，有些臉紅，雖然是晚上，但文治言還是可以感受得出來。

「不用。」他伸手撫上他的臉，雙眼似乎要把所有的深情都注入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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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有月影婆娑，屋內交疊的身影搖曳著微光。

何了期終於承認了對文治言的愛情，那個被他藏在心裡，連自己都遺忘的感情，被文治言找出來，擺在兩人面前。

文治言摟住何了期的窄腰，吻了吻他的額頭，道：「期，只要你還愛我，我就不會和別人結婚的。」

這句話說出來很好笑。何了期勾了勾唇角，推開他，披上外套道：「得了吧。」

文治言懷裡一空，抬頭望著何了期高挑的背影，頓了頓道：「那些事情，我已經讓我爸壓下來了。」

何了期回頭，笑笑：「謝謝。」

文治言看到他的笑容，藏起了後半句話。如果他知道了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會拒絕嗎？這個代價，正是要和他斷絕一切不該的感情,他願意接受嗎？

文治言掩蓋了這些事情。能讓何了期開心，他覺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