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了期安置好何瞭然之後就回到了酒吧。

他還是有點猶豫，在酒吧門前愣了半晌還是推門進去。撲面而來的聲浪帶著酒味撲向他來。他皺了皺眉，走了進去。

那個男人注意到他，笑著朝他走來，毫不見外地摟住了他的肩，「怎麼稱呼？」

「重要嗎？」何了期並不想告訴他。

「行吧，」他聳聳肩，和他一起又走了出去，「有什麼是不能做的嗎？」

「沒有。」

「幹脆。」那個男人笑了笑，「你喜歡溫柔點的還是粗暴點的？」

「無所謂。」何了期不耐煩地皺起了眉，「你自己看著辦。」

那個男人又笑了，手從他的肩膀滑到了腰，「只是一夜情？嗯哼？」

「知道就好。」何了期冷漠地說道，他知道這個男人看上自己什麼了，無非就是那種疏離喊罷了。既然如此，他也沒有必要擠出笑臉。

酒店——

剛進房間，那個男人就把他摁在了牆上，房卡被扔到地上。何了期的頭狠狠地磕在牆上，雙手握了握，還是忍住了。

他任由那個人撕開他價值不菲的西裝，感受著一雙手從腰線滑下，停在了他的隱秘地帶。

「既然你不選，那我就選了。」那個男人貼在他的耳邊，「我喜歡粗暴點。」

說話間，他的手已經跑到了衣服裡面。

陌生的觸感貼在他的皮膚上，何了期看著近在眼前的那個男人，他們似乎就要做最親密的事情，而他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最主要的是，他突然想起了文治言。

心臟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始痛了，他的眼眶也跟著開始發紅。

「等......等等。」何了期突然慌了，試圖推開那個人。而這推拒的動作卻被那個男人視為情.趣，他只是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的手拉過頭頂摁在牆上，動作沒有半分停止。

「我說了！等等！」何了期一腳直接往他的胯下踢去。

「我靠！」那個男人瞬間鬆開了他，齜牙咧嘴地幾乎跪在了地上，「嘶......你有什麼毛病嗎？操！」

「我......很抱歉。」何了期有點慌亂地扶住他，「對不起。」

「操！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做什麼？」男人還是沒有緩過氣來，蹲在地上疼得面目全非。

好半天男人才勉強緩過來，蹲著抬頭盯他，「你有什麼毛病嗎？太狠了吧！你知道我多久才有完整的一天假期嗎？」

「我......對不起，」何了期垂著眼睛，「我可以補償。」

「補償？操，有錢了不起啊？我又不是出來賣的，」那個男人幾乎是震驚地瞪大眼睛，又無奈地嘆了口氣從地上站起來，「你……唉，算了。」

何了期沒有搭話，低著頭站在那裡，衣服凌亂，他也沒有想過要去理理，怎麼看怎麼委屈，就像是被非禮了的大小姐一樣。誰知道這個「大小姐」剛剛一腳把人給差點踹廢。

「真狠啊，不過，你這種人我見多了，理解的理解的。」男人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打量著他，「分手了吧。」

「沒有。」何了期立刻抬頭反駁，欲蓋彌彰，又一些心虛地移開眼神。

那個男人露出了「你看吧」的眼神，伸手往後撩了撩頭髮，「今晚算是完了，你要是想聊聊我就陪你聊天，你要是不想我就走了。看在我挺喜歡你的份上。」

何了期猶豫了一會。他需要發泄，而工作壓得他喘不過氣，他也無法像何瞭然一樣找到兄長，。他是大哥，他必須頂天立地。他也不可能找到母親，因為他的那種家庭關係。

但他也是人，他也需要發泄。

他叫住了走向門口的男人。

「我叫何了期。」

男人從地上撿起房卡插進凹槽里，打開燈。

「我叫李過。」

何瞭然從是被何了期吵醒的。

他哥哥叫人起床的方式依舊暴力。錘門三分鐘，只要是人都會被吵醒。

他穿著一身居家服，頭髮凌亂地翹在頭上，身上甚至還有隔夜的酒味。他就這樣睡眼惺忪地和何了期對視。

何了期早就穿好了西裝，頭髮整齊地向後梳著，他皺著眉往何瞭然懷裡塞了一套衣服，「浴室左邊盡頭，去洗澡，臭死了。」

「哦、哦……」何瞭然還沒有徹底地清醒，木木地抱著衣服往浴室里走，走進浴室突然想起，從門那探了個頭出來，問道：「現在幾點了？」

「六點四十五。」何了期已經坐到沙發上了，手裡拿了一本磚頭書。

「我記得是九點的會議啊，」何瞭然一臉莫名其妙，「這麼早起來幹嘛？」

「我沒吃早飯。」

「？」

「我也不會做飯。」何了期理直氣壯。

「......」

「你洗完澡之後去幫我做早飯。」

「哦……」何了期想：我不該問的。

但是六點四十五到九點還有兩個多小時，就算何瞭然做一個桑拿，在和何了期吃一頓滿漢全席，時間都多了一堆啊。

何瞭然煎著蛋，陷入了思考，肯定還有事。

果不其然，何了期吃完飯之後拿出一堆材料塞到了他手裡。

何瞭然依舊的茫然，他看著一堆字，只覺得這些字認識他，他不認識字。

「我們來對一下，」何了期彈了彈這些紙片，「到時候該說什麼不是說什麼你要清楚。」

「不用這麼麻煩......」

「雖然結果沒發改變了，至少你走的不要那麼難堪吧。」何了期頓了頓，試圖讓聲音聽起來不那麼溫柔，甚至有些兇巴巴，「倒時候丟的可是我的臉。」

何瞭然心思雖然不那麼縝密，但奈何何了期的演技太虛假了，語氣中的關心幾乎溢出來了，何瞭然忍不住笑了起來，久違地抱住了有些手足無措的哥哥。

「謝謝，」他對上何了期的目光，真誠地說道，「不過真不用那麼麻煩，就算我走得有些難堪，以後也會讓他們大吃一驚的。」

「就寫小說？」

「是啊，在這方面我還是有點天賦的。」

何了期哼了一聲，移開目光。他很少外露感情，這麼偶爾的一次就這樣被撞破，著實令他難為情。他還是嘴硬，卻不知道何瞭然早就看到了他泛紅的耳廓。

「不行，必須背。丟人的可是我。」

「現在可不會有人來問你是不是你欺負我了。」何瞭然聳聳肩，「畢竟我們差那麼多。」

何了期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放遠，看向窗外。

隔了很久他終於開口說道，「你......很好。」

說完這句，他又不說話了，只是看著窗外楞楞地發神。

何瞭然也沒有說話，他知道時隔多年的矛盾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中解決，但他知道一旦開始了，那就好了。他盼望著那一天，亦如他盼望著那件事。

該來的總會來的。

「所以，哥。現在才七點半，我可以回去睡會嗎？」

「不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