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耀琛感覺雙手又被顧南川捆住，這次他似乎沒有用細膩的絲綢，而是用粗糙的麻繩。陸耀琛想要掙扎，手腕都被磨出血跡，可他卻沒有感到疼痛，只是想要奮力脫離這束縛。

他看見顧南川溫柔地笑著，手裡提著一個箱子，裡面有各種各樣的藥物，能讓陸耀琛做出他滿意的反應。

陸耀琛終於掙脫了——這是他意想不到的。他趕緊推開顧南川，發了瘋一般往外面狂奔，奇怪的是，這次居然沒有人攔住他。他推開宅院大門，一律溫和的陽光透進他的眼眸，他邁開腿要去擁抱光芒，卻無法向前。他眼睜睜地看著門漸漸關上，身後事顧南川寒冷的聲音：

「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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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求你……不要這樣……我要出去……我要出去！」陸耀琛喃喃著，緊閉的雙眼裡滑出了淚水。

顧南川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看到陸耀琛神色痛苦，鬢邊的枕巾都已經濡濕。

他的手被陸耀琛緊緊攥著，他動了幾下，卻難以掙脫。他勾了勾唇角，用另一隻手擦去了他的眼淚。

「沒事的……」顧南川在陸耀琛耳邊低語。

「求你……求你放了我……」陸耀琛幾近嗚咽。顧南川僵了一下，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和無奈。

顧南川也想帶著他到陽光明媚的花園裡散步，帶他放風吹，帶他去買小玩意兒。可是陸耀琛病成這樣，他很害怕他出意外。

「娘……琛兒好想你……爹……爹把我賣了……」

嗚咽委屈的聲音狠狠地揪了顧南川一把，他抿了抿嘴。

陸耀琛是可憐的，所以顧南川才要加倍的愛他。可是他不懂，五年來，陸耀琛什麼也不懂。他永遠排斥自己對他的有求必應，永遠厭惡自己對他的用情至深。

他承認一開始的確只是貪戀他的身體和那雙眼睛。可是到後來，他在不知不覺中為陸耀琛淪陷。

顧南川沒有愛過人，所以在遇到陸耀琛的時候，他會不知所措，以至於傷害了他。

顧南川單手將陸耀琛撈起來，攬入懷裡，側身坐在床沿上，往上拉了拉被子，蓋住了陸耀琛。

他親吻著他的發頂，緊緊地摟著懷裡的陸耀琛。他

他愛他，愛到無法自拔。

陸耀琛感覺有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包裹住了自己，於是放心地靠在顧南川的胸口，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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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陸耀琛睜開眼發現自己睡在顧南川的懷裡，嚇得趕緊掙脫，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什麼痛楚的地方。

而顧南川的姿勢很奇怪，這樣堅持一夜會非常難受。

「你醒了？」顧南川揉了揉眼睛，昏暗的光線里，陸耀琛看不清楚他的臉。但他確定顧南川有黑眼圈。

「想吃什麼？」顧南川強打起精神，溫柔地看著陸耀琛。

「沒事……我想一個人再休息會兒，你……也回去休息吧。」那種莫名其妙的愧怍湧上心頭，陸耀琛垂下眼簾，不敢和顧南川對視——他怕顧南川看出來他的關心。

他其實是痛恨這個禽獸的。

「嗯……那你休息吧。」顧南川離開了陸耀琛的卧室，才打了個呵欠。

最晚真的很累。替他蓋被子，在他做噩夢的時候哄他入睡，而且那個姿勢他保持了一晚上，腰上隱隱作痛。

可是他卻很高興，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陸耀琛……他的耀琛，在關心自己嗎？

他遮掩住喜悅，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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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耀琛坐在床上，雙臂環抱住膝蓋。

昨晚……他和顧南川一起過了一晚上？顧南川沒有碰自己？

這……

他還是不敢相信。他雖然已經接近麻木了，可心裡還是反射性地拒絕顧南川的碰觸。

陸耀琛現在心裡沒底。他最害怕顧南川對他溫柔和藹的樣子了。衣冠禽獸，斯文敗類。他猜不透這個男人心裡到底裝得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