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為放縱了情慾還是抑製劑終於起了效果，後半夜莫舒井睡去了，睡得很沉，齊落為他擦拭身子，為他穿好衣服，那人也只是哼哼兩聲，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齊落坐在床邊的地上，衣衫不整，頭髮凌亂，夜裡很靜，他卻很清醒，伴隨著時針「咔噠咔噠」的轉動聲，他也在心裡也跟著默默數著時間。

太難熬。

他不知道等莫舒井醒來後該怎麼面對他，是先承認自己是alpha的事實，還是先向他解釋，自己不是故意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果一開頭，就告訴他，自己不是Omega，那這之後的一切，都不會發生，遠離又怎麼樣，以後會很想很想他，又怎麼樣，比現在這個結果，從哪個方面來講，都會好太多。

齊落一整晚，蹲在床邊，未眠。

才迎來破曉，莫舒井就醒了，渾身酸痛的很，下身處毫不留情的提醒著他昨晚經歷過一場怎樣的性愛。

莫舒井悄悄翻了個身，就看見了齊落的後腦勺，記憶漸漸清明起來，就和這個越來越敞亮的房間一樣，讓莫舒井無法理清思緒，他壓根不知道從哪裡開始理起。

Omega能夠上了Omega嗎？

莫舒井一閉上眼睛就是齊落昨晚反反覆復的那句話。

「莫舒井，我是誰？」

再傻也該明白了，自己的這個竹馬哪裡是什麼「同病相憐」的Omega？是自己自作多情，把羊皮往狼身上套，套完了還要不知好歹的湊過去，最後掰開狼嘴，把自己親手送進去。

莫舒井突然覺得自己既可悲又可笑，這能怪齊落嗎？他臉皮再厚也做不來去把一切責任推給齊落，齊落已經躲的那麼明顯了，是自己還像個傻子一樣上趕著往人家那湊，亂髮情、亂咬人，還「逼著」人家把自己上了。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老天不讓自己做alpha，不然一發起情來，像齊落這種乖順的人肯定第一個遭殃，莫舒井冷笑了一聲。

「阿井，你...感覺怎麼樣？」聽見莫舒井的聲音，齊落一下子爬起來。

「我沒事。」莫舒井坐起來，齊落伸手要扶他，卻被他一手打開。

齊落僵在原地，雖然這些都是預料之中的，他甚至希望莫舒井可以更加用力一點，怎麼打他都行，打到消氣為止最好，只要莫舒井能夠原諒他。

莫舒井表情楞了一下，竟然垂著眉毛笑了一下，嘴唇顫抖的說道：「對不起。」

被打到的手背有些紅了，有些火辣辣的燒起來。心也被這殘忍的三個字狠狠戳出幾個血窟窿，齊落不再動作，好像被判了死刑。

「我先回去了，謝謝你照顧我。」莫舒井爬下床，腳步有些不穩。

齊落現在才發現自己愛得竟是如此的卑微，如果他狠心一點，現在就釋放自己的信息素，讓這個Omega下體流著水軟在這，然後把他抱到床上肏他幾天幾夜，不，最好是讓他永遠下不了床，哭只在自己身下哭，笑只能對自己一個人笑。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Omega。」連齊落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卑鄙，鑽著莫舒井的空子，只為了靠他再近一點。

確實，從頭到尾都是莫舒井一個人在說，一個人以為自己的竹馬，自己性格溫厚老實，又對自己百依百順的竹馬是和自己一樣的Omega，只有莫舒井一個人，即使聞到了那一絲海水的味道，也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而不是alpha的信息素。

「你說得對。」莫舒井手已經摸上了門把手，他卻回頭轉過身來，「我就說嘛，怎麼有那麼巧的事情，咱們兩個都是Omega？」

莫舒井還在笑，這笑就像一根根細細的芒刺，讓齊落生生捧在心上，被扎得血流不止，卻不捨得放手。

你為什麼還要笑？你明知道這個時候的笑容，對我來說有多殘忍。

齊落苦笑一聲。

「沒關係，我們還是朋友，以後注意就好啦~」莫舒井走近齊落，在他肩上輕輕拍了兩下，好像就是在說好兄弟之間的玩笑。

說完，莫舒井走過去擰開門把手，身子都出去了一半又退回來。

「對了，你不會是喜歡我吧？」問這句話，莫舒井握拳的手顫抖不止，臉上笑容卻絲毫不減。

何等殘忍。

「怎麼會......」

「那我就放心了哈哈哈。」

直到傳來一陣關門聲，齊落整個人才如同脫了力一般跪在了地上。

碎發遮住了半張臉，一滴淚從他的左臉滑落而下。

「怎麼會...怎麼會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