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筠醒後只覺得做了個不錯的美夢，垂眼發現枕邊放著一個精巧的小禮盒，他打開來看，裡面是一條手工編織的紅繩。

遲疑一陣，他還是選擇把紅繩戴在手腕上。

出來準備早飯，看見溫易嵐在沙發間挺屍，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你在做什麼？」

溫易嵐坐起來，腰間的酸痛不適令他皺眉，「你是眼瞎看不出來嗎？」

賀筠系好他新買的粉色卡哇伊圍腰進廚房，「我還真沒看出來。」

溫易嵐抄起拖鞋丟過去，賀筠眼疾手快關門，免去一次傷害。

他悄悄打開一條門縫，暗中觀察溫易嵐，「今天脾氣怎麼這麼大？」

「做你的飯去！」

又一隻拖鞋被扔過來，賀筠趕緊關門。

溫易嵐揉了揉自己的腰，幽怨地看著緊閉的廚房門，都怪賀筠這傢伙沒有分寸，明明不是清醒狀態還那麼兇猛。

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情，溫易嵐臉上不自覺浮現兩片紅霞。

真是被最原始的衝動沖昏了頭腦，他怎麼會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不過好在賀筠似乎並不記得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用餐的時候，溫易嵐看見他戴紅繩，試探地問如果有人追他會怎麼辦。

賀筠十分嚴肅地回答他說他大概會殺了對方，隨即大笑那是不可能的，他最多隻會拒絕並疏遠對方。

溫易嵐聽得手一抖，勺子掉了，心在隱隱作痛。

果然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好，否則自己可能連待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會失去。

吃過早飯，賀筠帶上溫易嵐一塊兒去了組織的地下審訊室，這裡關押著上次在戰鬥中捕獲的俘虜。

越往裡走就越陰冷，溫易嵐隱約察覺裡面有人的氣息。

賀筠推開一扇門，南執正手持一塊燒得通紅的鐵具往溫易嵐抓到的那個頭目身上燙去。

慘叫聲從那頭目口中溢出，溫易嵐嗅到一股肉被烤熟的香氣。

賀筠忽視一切，若無其事地走過去，他站在南執身後問：「連你都搞不定？」

南執很不服氣地把烙鐵甩在地上，「他的記憶被動了手腳，我對他使用異能沒有作用。」

賀筠來到牆邊，從掛滿刑具的牆壁上挑選了一把趁手的鐵鎚和一個巨大的鐵釘。

他走到頭目身前，把釘鎚對準他的天靈蓋，以憐憫的目光審判他的死刑，「很痛苦吧？我來幫你解脫。」

鎚子落下，男人很快停止呼吸。

三個人都見慣了死亡，對此也沒有大驚小怪，他們沉默地蔑視著一條生命地消失。

不過眼前這一幕，顛覆了溫易嵐對賀筠的印象。

他一直以為賀筠做的是文職工作，因為他從沒見他殺過人。

但是他忘了，能在組織取得一席之地的人，他的雙手怎麼可能會是幹凈的。

賀筠，他也是組織培養起來的一名殺手。

「喂，你就這麼把他殺了，首領那邊怎麼交代？」南執淡然掃過男人的屍體。

丟掉手中的兇器，賀筠平靜地擦去臉上血跡，「就這麼交代。既然問不出東西，那就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你難道有更好的方法？」

「至今為止那邊送來多少棄子，你又從他們口中問出來多少有用信息？」

「你該不是想主動挑起戰爭？首領不會同意的！」

賀筠隨意將手揣進褲兜，「你想多了，但事情的發展走向我們往往無法預料，不是嗎？」

從審訊室離開後，溫易嵐就變得奇怪。

他跟在賀筠身側，滿腦子重複播放剛才那人死去時的畫面。

「覺得害怕嗎？」賀筠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溫易嵐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賀筠是在問他，回答說：「沒有。」

一隻溫暖的大手落在他頭上揉了揉。

「乖~」

溫易嵐意外沒有抗拒，內心反而希望他的手能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陣。

他很清楚自己不能是普通人，也成不了救世主，他只是一個苟且生存的異類。

他能做到的事情不多，但至少可以跟隨在他身旁。

手放在胸口，感受心臟在裡面熱情有力地跳動。

他默默告誡自己，收起那些小心思，否則他將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溫易嵐途中和賀筠分開行事，他去找了鍾離彥。

不知道鍾離彥最近在搞什麼名堂，把實驗室弄得烏煙瘴氣，每次進去溫易嵐都會懷疑自己是否需要一個防毒面具。

「彥叔，你在嗎？」他一隻手捂住口鼻，另一隻手扇開煙霧，在偌大的實驗室里找人。

「這兒這兒這兒！」

「哪兒？」

雖然能聽到鍾離彥的聲音，但是霧氣太濃，蒙蔽了他的視線，使他看不清東西，不僅沒找到人，自己還碰壁好幾次。

「哎呦呦！你踩我腳了！」

溫易嵐聽到哀嚎，馬上抬腳：「通風設備在哪兒？我去開。」

「應該在那邊。」

鍾離彥指了個方向給他，溫易嵐摸索著過去打開設備，煙霧逐漸散去。

鍾離彥看溫易嵐一眼，問：「你怎麼有空過來？」

「來拿我的新武器，你不會忘了吧？」

「武器？」鍾離彥摸著他的小鬍子仔細回想一陣，恍然大悟：「哦，沒忘沒忘，都給你做好了。」

他跑到桌底搬出來一個小皮箱，打開給溫易嵐看他的新武器。

「會玩迴旋鏢嗎？」

溫易嵐盯著那六個做工精巧的迴旋鏢移不開眼，「丟出去它自己會飛回來那種？」

「對對。」鍾離彥還小心翼翼取出一個示範給溫易嵐看。

「我覺得你的異能用它最適合不過，只要能對敵方造成直接或間接的傷害，就會觸發異能效果，讓敵方在一分鐘內器官衰竭而死。」

溫易嵐抬手接住轉回來的迴旋鏢，小巧的體積方便攜帶，使用起來也很簡單，總體感覺確實比他之前的武器順手許多。

「挺不錯。」溫易嵐毫不吝嗇地誇讚，他把新武器收下：「能再麻煩彥叔幫我開點外用的消炎藥嗎？」

「咋個？你受傷了？」

想到下面某個腫起來的地方，他羞怯地低頭，嘴上敷衍說：「嗯，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