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唐溢坐於席座上，一邊一手把玩著棋子，一邊睥睨著身前跪下之人。那人跪的不卑不亢，手持抱拳樣道「：屬下已查明，秦家的那位小姐已早早來到此處，但隱而不現，似是有意而為。」

唐溢似乎並不在意這點繁末小事，只是一心一意的盯著自己的棋局，過了許久棋子與聲音共同落下「：不用自稱屬下。當年救下你，又不是為了養什麼影衛，你只是一個替我辦事的。跟下人無異。」

那人聽後立馬改口「：小人明白。不過老爺最是忌諱公子與謙公子出去瞎跑，但這次元宵卻是破例讓你們出去，所為定不是讓你們出去瞎玩為主。公子可有打算？」

唐溢聽後似乎有些不滿，皺起了眉「：這些不是你該管的，擺好你自己的位置。」

那人知進退懂分寸，知道自己觸及了唐溢逆鱗立馬道「：那小人告退。」唐溢擺了擺袖子，那人裡面離開庭院跟尋常下人無異的做事。

唐溢坐在席位上靜默了許久，後突然掀翻了整個棋面，扶著額頭像是在為什麼深思。

那人出去後並不怎麼安分，做了一回事又突然端著一盒東西去了別處。

杜謙看著來人，微微一笑「：阿柚怎麼來了。」

許柚將那盤精緻的點心擱置在杜謙桌面旁道「：你喜歡吃這個，我花了些心思特地尋來給你。」

杜謙拿了塊盤中點心放置口中微微咬了一口，只覺唇齒留香味道也甜膩膩的，不禁一展歡顏道「：好吃。」

許柚看到他笑了，面上雖仍不動聲色但心中也是一喜「：喜歡就好。」

杜謙看著許柚面上的愁雲，知他此次來不止為了這麼點小事「：你可還有事？」

許柚被戳破了心事，也不多做隱瞞幹脆坦坦蕩盪的道「：唐溢此人薄情，不是你能長相廝守的對象。」

杜謙像是習以為常並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眉頭仍是皺的緊緊的。許柚不想看著他皺眉耿直道「：你皺眉不好看，還是笑笑吧。」

杜謙也很無奈「：你若是不提此事，我給你笑個千百遍也無不可。」

許柚道「：你比我更了解他的，你知道他對你並非那麼情深，但凡遇到點挫折就可以讓你們破裂老死不相往來。看你以前一直對他保有距離，我以為你明白的，怎麼如今彌足深陷不可自拔。」

杜謙面上愁容不加以掩飾，像是瞬間失了氣力一樣癱坐在椅凳上，嘆了口氣「：我……怎麼會不知道。」後面一句杜謙幾乎是哽咽著說的「：但你知道嗎？他說他會給我未來的。足夠了……」

許柚臉上神情也不比杜謙好看多少，眼中望著他的神情滿滿的憐惜，常常唯有局中之人看不出來而已。許柚放柔了神情，但聲音依舊堅定「：此路盡頭必是萬丈深淵萬劫不復。」

杜謙又拿了塊點心置於口中「：那便祝我摔下去的時候，摔的好看點。」

許柚剛轉身想走，身後的杜謙喚住了他「：這點心叫什麼名字？」

許柚柔聲道「：黃粱夢。」

杜謙扯著臉苦笑了一下「：黃粱一夢，終會蘇醒。好名。」

許柚「：你若喜歡，下次我再給你帶些。」

杜謙不置可否，只是定定望著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