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上元佳節，天剛蒙蒙亮，路邊上就聚集了許多小販在此爭搶地盤，生怕晚了一刻便無地可做。公雞剛打過鳴沒過多久，小販們便已經布置好攤子，在上面擺上許多琳琅滿目的小玩意。

「早上便已如此，晚上只怕是里三層外三層的人流圍著，堵的水泄不通，只怕我們到時候也得堵在府門口死活出不去。」杜謙評價道。

到了晚間，唐德看著為兩人置辦好已久的新衣穿戴好，又檢查了一下儀容，這次放心讓他們出門。一出府外，吵吵嚷嚷的喧鬧聲響便吵的有些讓唐溢受不了。這等佳節，大街上燈火通明，橙黃色的燈光暖暖的映照在兩人的臉上。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互相纏繞住對方的手，相視一笑。然後……他們便如杜謙所預言，堵在了府門口死活擠不出去。

「你好端端的說這種話幹嘛，沒應驗就算了，你看這倒好出不去了。」唐溢一臉不悅的擁擠在人流中，髮鬢微亂。而杜謙也沒好到哪裡去，身上新衣硬生生的鋪上了一層灰「：我怎麼會知道是這種下場。」

兩人擠了半個時辰才擠到一個小攤，兩人一坐到凳子上便氣喘吁吁的向店家討水。兩人還來不及喝水，便又有一位不速之客來到了兩人面前。

那人微微一笑，向唐溢行了一個禮「：好久不見。」

唐溢頷首道「：秦姑娘也是。」

杜謙愣愣的看著面前這位姑娘「：你不是……那位茶樓的女主人？」眼前這位姑娘，打扮著姑娘家的髮髻溫柔中不失幾分穩重，身上青衣早早換做一身幹凈素雅的白衣，暖暖的燈光七七八八的映照在她身上，如冬雪初融時照映在大地上的第一縷暖陽。

秦瑤笑不露齒笑的含蓄「：正是。兩位公子……最近可還好。」

杜謙心知她還在為那日的事情，對兩人存帶一些偏見，剛想出口解釋，唐溢便先他一步出口「：姑娘今日也是來逛鬧市的吧。秦家二小姐來到這裡怎麼不跟家父說？遠道而來，隱瞞行蹤那麼久，不跟我們說反倒在這開起了茶樓，未免要被秦家家主怪罪禮數不周。」

秦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裡繁華，想自己一個人逛逛再來找叔父，未想到這點是我考慮不周了。我來的時日不多……唐公子能帶我去領略一下貴地風光嗎？」

唐溢回笑道「：當然可以。」隨即鬆開了暗地裡握著杜謙的手，站起身握住了秦瑤的手領著她往遠處燈光絢爛處走。杜謙坐在原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景看著看著失了神，再次回神的時候眼中藏不住的悲戚。「：當真才子陪佳人，絕世無雙……」

忽然杜謙轉頭朝陰暗處道「：你說是吧，阿柚。」

許柚從陰暗處緩步走來「：非要自討苦吃又是何苦。」

杜謙不以為然，轉移了話題「：我就知道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在我身後。」

許柚別過頭「：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我守著你是報恩。」

杜謙搖了搖頭「：不是我救的你，是唐溢。唐溢救了我，我救了你。四捨五入就是他救的你，一切還是以他為主。」

許柚不去糾結這個四捨五入，只是悶悶答道「：嗯。」這聲「嗯」答的不情不願，好在杜謙也不想糾結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