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天清早，唐溢站在窗外眺望遠方藍空。一隻鳥兒嘰嘰喳喳跌跌撞撞的撞入唐溢的視角，不過鳥兒很快就從藍天一飛而過。杜謙過了許久才迷迷糊糊的醒轉，他舉起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兩隻眼睛。

見唐溢早早起床站在窗旁邊道「：怎麼起那麼早。站在窗子旁吹冷風不怕著涼嗎？」杜謙走到唐溢旁邊，將窗子的透明簾子拉下，擋住了風卻又不妨礙看外面的精緻。

唐溢伸手握住杜謙的手，捏了捏手心道「：我等會就要去見父親了……」

杜謙卻是一臉不解「：見父親做什麼？有什麼事情要勞煩他老人家嗎？」

唐溢彈了彈杜謙的額頭，杜謙吃痛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唐溢看到這一幕笑了笑才緩緩道出「：是有事。我們的婚姻大事，我準備在今天跟父親說我們的事情。」

杜謙愣了愣「：這……這麼快？」

唐溢解釋道「：秦姑娘已然同意了，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困難只差父親了。我想了想也是時候該跟父親說了。」

杜謙想了想，的確如此。只要唐德同意了，他們就可以一路順坦，拜天地也好，廝守白頭也好……可為什麼杜謙心中總有一絲不寧，感覺少了什麼。

唐溢看他一臉擔憂的樣子，輕輕摟住了杜謙的腰，哄小孩子般的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放心吧小羽兒。父親雖然不一定會同意，不一定會接受我們。但你知道的，父親一向疼我們，不會對我們做出什麼事情。我相信只要我們軟磨硬泡長時間下來，父親一定會同意的。」

杜謙嘆了口氣，按父親的性子的確如此……但杜謙心中卻還有隱隱的不安。杜謙將臉龐靠在了唐溢的肩上「：若是父親生氣了就哄著點。態度軟一點，別太強硬了。」

唐溢點了點頭。午時用完膳食後，唐溢便邁步去唐德的院子里。杜謙痴痴的望著唐溢離去的背影，靠在房門坎處的門框上，等著。

唐德正端坐於院中修剪著茶花的葉子，看見唐溢來了放下手中的剪子，一副和藹的樣子向唐溢招手「：溢兒來啦。」

唐溢躬身向唐德行了一個禮恭敬道「：向父親問好。」

唐德有些不解，唐溢頭一次這麼拘禮「：你我之間哪用得著這些禮數。可是有事？」

唐溢拂起袍子跪地不起「：父親……我與杜謙兩相歡好，已然互通心意。前些日子我也碰巧遇上了秦家二姑娘與她商議此事，她也欣然同意了說會解除婚約。溢兒特來向父親坦白。求父親同意我和羽兒。」說著唐溢還磕了一個響頭。

唐德被這一通話講的腦子混混沌沌的，直到好一會才理清楚，差點沒喘過一口氣。嗆了下，咳嗽了好幾聲「：你……你……他……」

唐溢依然禮數半分不差的跪在原地，擔憂道「：父親保重身體。」

唐德隨手拿起了手旁的茶碗狠狠的砸在了唐溢的膝蓋上，茶碗直接裂開裡面滾燙的茶水潑在了膝蓋上，茶碗碎片也七零八落的，有一些甚至劃破了唐溢的衣物，生生嵌入骨肉。可見唐德用了多大的氣力。

唐溢雖然很疼，但不敢在面上表露半分，仍舊額頭貼著冰冷的石塊，冷冷重複著一句話「：求父親成全。」

唐德氣的話都說的不通順了「：你和他同為男子……你……怎麼能。」唐德拍著自己的胸脯順著氣。唐溢只是冷冷的重複一句話「：求父親成全。」

唐德顯然真的動了氣，額頭青筋暴起，錘著胸脯怒道「：逆子。我唐家人丁稀薄，哪能是你這麼折騰的。學什麼不好，非去學那斷袖之風……我都不求你能娶什麼大家閨秀。只求你娶一個家事清白的純良姑娘。你倒好直接領了一個男人進門，你還偏生要了一個自家的。杜立羽那是你弟弟啊。」

唐溢聲音依舊堅定，勢氣不減半分「：羽兒他與我並沒有血緣關係。我傾慕羽兒已久，如今好不容易才互通心意，若如此放手我如何能甘心。我相信父親並不在意人丁稀薄這些俗世禮。」

唐德指著地上的唐溢道「：你滾，給我滾。」

唐溢道了一句「：那我下次再來看望父親。」說完這句他倒是起身了，一瘸一拐的快速消失在了唐德的視線里。因為他本就沒打算這次就能成功，父親的性子他再了解不過，今日是絕對說不通的，只能惹父親的怒火更勝。但他下次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