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杜謙從上京回來時，幾乎是整個人癱軟在床上。許柚看著他很焦急，可問杜謙什麼他也不肯說。只是顧著自己悶在牆頭默默拭淚。

許柚知道，他一定是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許柚溫聲道「：功名考不上，也沒關係的。」

杜謙聽到這，整個人捲縮在牆頭，肩頭在微微發顫，似是更頹廢了。

許久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句，破碎的不成樣子的話語，顫聲道「：若是真的考不上……我才心甘……」

許柚聽的雲里霧裡的，並不明白具體意思。因為這些日頭裡在杜謙出門前，他出門解決血池跟蹤他的雜碎了，但又不願讓杜謙憂心這些繁瑣事。所以有一日他沒跟在杜謙身邊，不過也就只一日。可僅這一日，似乎就發生了他所不知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嚴重影響到杜謙了。

這並不是他向杜謙隱瞞自己行蹤的初衷，所以他有些不安。

許柚眉頭緊攥，滿臉袒露的擔憂「：是不是唐溢來找過你，對你做了什麼？」

杜謙聽到這句話，整個身子抖的更厲害了。但沒做出任何的回答。

許柚雖是雲里霧裡的，但確信一件事，杜謙此番是因為他做的什麼事。

第二天，唐府便有了喜事。唐溢中了狀元，將去揚州某個小鎮子當知縣。一聽說這個消息，唐府的門檻都被踏破了。大多人都是為了拍馬屁打好交情，只有小部分人是去真心道賀。

唐府連續三日，大辦酒席，嗩吶不斷。

許柚聽到這個消息，急匆匆的回院子問杜謙「：他早已江郎才盡，哪裡來的狀元。他的功名，你幫他考的？」

杜謙面上早已失了血色，顯得異常慘白，薄薄的嘴唇啟合著「：別問了……」

許柚也不想再惹的杜謙不高興，也只好將此事揭過不提。

不過，這幾天杜謙的舉止卻是無比正常，正常到有點異常。直到有一天---

屋裡突然傳來花瓷瓶碎裂的聲音，許柚忙進屋查看。結果卻發現杜謙平靜的癱坐在地上，手上拿著一塊不大不小的瓦片，瓦片上還有血跡。手也因為握瓦片，握的太緊被刺出了血液流淌在地上。

更可怕的是，杜謙臉上，竟有一道手腕子口那麼大的血痕，清晰可見的血痕，正往外汩汩流淌。半張臉都被血給浸染了，對上那雙波瀾不驚，看一切都淡淡的，沒了生色的眸子，更顯的可怕。

許柚忙把杜謙從地上抱起，去找醫館。都來不及去訓他。

反倒是杜謙一副好像受傷的不是自己的樣子，淡淡道「：你這又是做什麼。」

許柚整個人，七魂六魄都快給嚇出來了。平日里不起波瀾的臉，愁雲似海，掩飾不住的憂心，嗔怒道「：那你這又是幹嘛！為了唐溢？」

杜謙的一身血跡，染在了許柚那深褐色的衣物上，透出濃濃的一塊黑漬在身上，扎眼的很。其實也並不用這身衣物怎麼惹眼，因為他抱著的杜謙，就已經足夠吸引了一大街子的人紛紛圍過來看熱鬧。

一邊看，還要一邊掩嘴對這邊的任何情況指指點點，一副深怕戳不到人脊樑骨的損人樣。

而許柚和杜謙卻是顧不及這些情況了。

杜謙聽到這句話，別過了頭，神色黯淡道「：我不是為了他。」

許柚看事到臨頭，這人竟還跟他這麼淡定的推脫掩飾，整個人都快炸了，怒道「：不是為了他，難道還是為了我嗎？」

杜謙埋過了頭，不願再與許柚爭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