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凡且一愣，平時試菜的時候偶爾也會有同學夾過來讓評價一下，但女生還是第一次，特別是這個女生還是他的……

稍稍低頭，將一塊糕點吃入了嘴中，最先感覺到的它的香味，當然作為一個廚師品嚐到的自然有所不同，糕點太鬆散了一些，有點不方便夾，其次蒸的時間好像久了一點，米粉和蓮子的比例可以稍微調一下，如果做甜食還可以嚐試放一點糖。

「還可以改進一下。」趙凡且開口。

陶下雨由此發現他是一個挑剔又嚴謹的人，當然希望他更多的是用在廚藝上，不要用在生活里。

解決了一盤糕點，趙凡且將剩下的糕點打包，送她回宿舍，雖然他也想多處一會，但和蒸蓮糕一樣，猶過不及，慢慢來吧。

電動在停在梓園門口的時候，宿舍樓下還是和早上一樣有情侶依依惜別，有男生在等女朋友，他們兩個自然沒有那麼多的依依惜別之情。

「再見」陶下雨下了電動打算直接進宿舍。

「等一下！」趙凡且伸手拉住她的手，陶下雨回頭，目光掃過被他拉著的手，還好因為怕曬今天穿的是長袖，還隔著衣袖，但是，但是衣袖很薄啊，她已經感受到了他掌心傳來的灼熱。

趙凡且用另一隻手指了指還放在電動前面的綠蘿開口：「我們宿舍沒有人會養，你可不可以幫我養著？」

還疑問句，你先放手啊！一直這樣拉著給我拒絕的餘地了嗎？

趙凡且輕輕拉了一下她的手：「嗯？」

陶下雨匆匆點頭：「好」

順著彎腰端綠蘿的機會將手解救了出來，端起盆栽又道了一句「再見」匆匆踏入了宿舍樓，還好選的時候挑了一盆小的，不然從一樓到四樓也是一個力氣活，當然最重要的是早上他可以觀察情勢，同理此時趙凡且也能看見她，不能一點儀態都沒有啊。

走到三樓和四樓拐角處的時候隨意看了一眼下面，發現趙凡且還在，她頓了一下腳，隨即又當做沒有看見，直接轉身，上樓，矜持，矜持。

中午一點的時間，大航和石海都在午睡，宿舍的單人床本來就不寬，大航和石海也不屬於瘦的那個群體，石海睡在裡面，大航睡在外面，她懷疑如果沒有護欄大航十有八九已經睡到地上了。

唔。宿舍里除了吃的要迅速，睡覺也不能擾，輕手輕腳放下糕點，又給綠蘿葉子上撒了幾滴水，一盆綠蘿放在奼紫嫣紅的花中，如果不是因為它的平面面積比較大實在不會引起注意。

觀察了一會，她又把花架上開的正好的石斛換了下來，畢竟綠蘿要長藤還是在花架上比較好。

等她一覺睡醒，石海和大航已經把蓮糕解決了。

「廚藝不錯。」石海一邊洗手一邊評價。

大航端了一杯水坐到她旁邊：「怎麼樣？有發展的潛力嗎？」

「有」陶下雨肯定回答，何止有，他們已經發展了。

「哎，我家種了那麼多年的大白菜啊！」

「誰是你家的？」陶下雨高冷偏頭。

「大航你不知道女生外向啊！」石海幫腔。

宿舍里誰不是女生，有意思。

「說真的長的和照片差別大嗎？」

「差不多吧！」

「如果不是手機像素不好就是拍照的人技術不好。」

「切！」哪裡來的妖氣，學了她三分本事還用在她這裡，石海表示不屑。

洗漱過後，她和石海一起出門，石海要去兼職，她去圖書館，大航以要將詩詞大會完整看一遍為由拒絕了她的邀約。

結果剛到了圖書館她就收到了趙凡且的消息，等他在對面坐下的時候，她覺得大航沒有來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她一定不會想來當電燈泡的。

然後那個說一讀書就暈的人拿了一本《山家清供》看了一個下午，陶下雨這個人看書的時候很容易沉浸其中，剛開始的時候她還記得對面坐著新男友，但讀了兩頁之後她就忘記了他的存在，專註於自己的書。

每一個人生活際遇里那些不可以解釋的事情總是歸功於鬼神，或人生總要遇到那樣一個奇妙之人，雖然都是不現實的，但讀來還是有幾分可愛，他拿鬼怪神話解釋了歷史中既定的又模糊的那些東西。

趙凡且對著書實在沒有很大的興趣，但因為對面坐著的是她，他就可以多堅持一會，同樣他受到她的啟發，校門口那些各地區的招牌店除了自己招牌的菜品都是大同小異的，除了味道不同，如果可以從古食譜下手，中國的文化真的是博大精深的，吃食文化也並不淺薄。

從那麼多人研究紅樓里的吃食就可以知道。看了一會，從書中抬頭就發現對面的人在淺笑，不知讀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看著她的表情很有興味。

遠處窗子里撒進了一抹陽光，顯得有一點點刺眼，讓他模模糊糊有一點看不清她的面孔，但可以感覺到她沉醉於自己的世界，安靜祥和，連周圍的空氣中也迷漫著和她一樣的安靜，她笑起時也可以感覺到那興味從空氣中傳到了他這裡。

午後時光靜好，抬目有你。

趙凡且低頭，他發現原來那些枯燥的文字也是有生命的，他們是鮮活的，他透過文字已經看到了鮮美的食物。

陶下雨對於他們的第一次約會很滿意，因為他們各做各的，誰也沒有打擾誰，她其實有一點擔心男友會佔用她很多的時間，因為舍長每天都要陪男友一起去吃飯，每一頓都是一兩個小時，而且晚上八九點分開回到宿舍之後還要視頻，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畢竟她還有很多其他的事，特別是不喜歡有人打斷她看書。

之前她和舍長一起來圖書館，她一邊看書一邊回男友消息，她覺得如果是她可能已經和男友分手了。

還好，新男友很上道。

一起吃了晚飯，陶下雨給孤單在宿舍的人帶了一份飯。

「從明天開始就要上課了，我們一般課比較多，實操還要關機，但你有什麼事可以發給我，我會留意手機。」

「白天上課，晚上我可以陪你去圖書館。」

趙凡且仔細叮囑，擔心女友因為他不回消息而生氣，畢竟宿舍里有的人就是因為陪女友的時間短而常常鬧矛盾。

陶下雨點頭，不甚在意，你沒有時間說不定我更沒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