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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財迷心竅

    主受 本文BE 靦腆易羞古板壓抑切黑小少爺攻(夏免)×嘴上流氓不走心護短黑透心狠受(方岩) 年下 非大眾be,最後每個人結局都還算圓滿,算甜文。

    第二十一章

    小說: 財迷心竅 作者:花灸妍 字數:4679 更新時間:2019-09-23 03:55:22

    方岩眼神不好,但他認得夏免的身形,涼薄的唇微勾,眼神不自覺染上一絲暖意,攙著冉衍過去,單手搭上小公子顯得孤寂傷感的背脊。

    夏免身子微僵,緩緩長出一口氣,轉身看向方岩,抿著淡色薄唇半晌,才開口:「我們成親吧。」

    驚訝的挑起眉頭,唇角的淡笑加大弧度,最後忍不住笑出聲,要不是還記得冉衍受傷,他怕是會一把抱著他笑到死。

    主動求親的人頓時冷了臉,瞪著笑的毫無形象的老傢伙,捏緊了拳頭,眼神越發不善,換了旁人他怕是早一腳上踹去了。

    冉衍並不知道夏免說的話有哪個字好笑,隱隱覺得自己在這有似乎那麼點礙事,餘光瞥到熟悉的身影,下意識的移開視線,不敢再看,身體卻條件反射的一顫。

    有些話不說出來總覺得自己能逃過,一旦宣之於口,就會怎麼想怎麼害怕,連自己也無法控制。

    哪怕冉衍知道現在他傷著,東風讓就算再氣,也不會動他分毫。

    可他就是會害怕,他怕東風讓對他失望。

    東風讓主動走過來,把冉衍接到一邊,親親他的眉心,示意他去看夏免剛剛盯著看的那個墓碑。

    他們一路清理雜草到這裡,發現一片空地,只有孤零零的一個墳頭,四周的痕跡像是時常有人清掃,墳前有看起來才擺了一兩天的果子,夏免見了墓碑陷入沉默,東風讓也不擅長言語,幹脆走開清理別處的雜草,讓他自己收拾心情。

    方岩帶他們來這裡必然不是單純的為了祭祖,也不可能是讓他們來看他自己的墓,所以他也沒有過多觀察這片空地。

    等方岩笑夠了,一邊卷著食指蹭掉眼角的淚花,一邊伸出胳膊單手勾住被氣的不輕的小少爺,臉上帶著玩味的笑,還有點漫不經心,「求親這種事,應該是為夫來提的,媳婦兒是有多想進我林家的門?嗯?」

    根本不給夏免反應的時間,主動貼上抿成一條線的嘴巴,滿意的看見蒼白的娃娃臉上迅速爬上一抹紅暈,僵硬的身體更加緊繃,卻不做聲的張開抿緊的唇瓣,由著他為所欲為。

    要說是什麼讓頑固不化的夏小木頭沒有拒絕青天白日的和方岩胡鬧,無非就是,林穆的墓碑邊上,刻著的『未亡人東風未』六個字。

    而這六個字,在方岩摟著夏免吃豆腐的時候,被悄悄走過去的冉衍偷偷用內力抹去。

    冉衍一直知道祖墳位置,知道林穆被東風未葬在這裡,可這麼多年來,他一次也沒有來過。

    哪怕這麼多年他其實並不相信林穆還活著,偶爾給他送東西怕也只是林穆生前的安排,可只要不來這裡,只要能偶爾的收到禮物和隻字片語,他的心就不會痛的那麼厲害。

    絕望中,也總有那麼一絲希望,一絲林穆還活著的可能。

    所以他拒絕承認,這裡葬著的是林穆的屍身。

    萬幸,也的確不是。

    吃夠了豆腐的老流氓心滿意足的帶著三個小輩繼續往墳地深處走,一個眼神都沒有對那座墳投去,期間就算路過墳包,他也沒有任何要拜祭的意思。

    直到看見林氏長子,林穆長兄林逍的墳包他才停下,跟了一路的三個人見彎彎繞繞一個多時辰,才停在林穆墳墓右手邊百步外的地兒,不禁有些無奈。

    但方岩明顯有事的樣子,他們也發作不了什麼。

    終於找到地方的人什麼表情都沒有,默默看了眼墓碑一眼,隨手敲了敲石碑幾下。

    平淡無奇的石碑前,緩緩升起一個石盒,那本是供人燒紙用的青石,誰能想到裡面會有一個盒子。

    方岩低頭看那盒子,似乎在想些什麼,並沒有立馬拿過它。

    「嘶…」漆黑的石盒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緩緩遊動,直到它露出蛇頭,吐出紅色的蛇信,用閃著幽怨暗光的Huang色蛇瞳死死盯著來人,他們這才瞧出那石盒上盤著一條同樣顏色的蛇。

    許是太久未見陽光,那黑蛇懶洋洋的盤著盒子,三角菱形的小腦袋,緩緩的低下,又擱在蛇身上不動了。

    「這盒子里供著的,是本門老祖。」方岩沒有動那黑蛇的意思,動了動唇,緩緩開口。

    由此,師門老祖褚冶那與七月初糾纏不清的一生,在方岩略帶傷感的語調下,對著三人慢慢道來。

    起初他們只知七月初對褚冶的心思以及他的英年早逝,並不覺得必須要知道如此遙遠的人物,但既然方岩要說,他們自然不會阻攔。

    褚冶本是權貴之子,自幼讀聖賢書,一心想著如何報效朝廷,只可惜當朝皇帝一心偏寵貴妃,不理朝政,後更是鬧出寵妾滅妻的醜事,非但不知收斂,反而打壓了一眾忠心耿耿的臣子,褚家也在其列。

    褚父朝會時以頭撞柱上死諫,褚母聽聞悲痛欲絕心疾發作而亡,徒留褚冶一人在人世。

    一朝滅門讓褚冶心灰意冷,草草葬了雙親,浪跡江湖。

    意外遇見了被流放的七月初,聽聞他主人府上曾是廢後母家,不禁產生天涯淪落人的憐惜,撿回了他。

    七月初寒毒深重,褚冶便拿出偶然得到的秘籍教他引導體內寒氣,悉心照料他的飲食,耐心指導他的武藝。

    奈何七月初雖九歲,卻看盡了人世冷暖,生了魔障的心思,不倫的種子就此種下,在褚冶沒有發覺之前,就已經在七月初的刻意放縱之下,肆意生長為參天大樹,再也拔除不掉。

    褚冶不傻,在知道七月初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過後,要將他趕出師門,七月初不肯走,只說甘願受罰。

    最後,褚冶到底心軟,沒有強行趕走他,也沒有就此把人打死。

    每每面對七月初不加掩飾的目光,放蕩不羈的言論,褚冶都是一頓打罰了事,漸漸地,次數多了,只要不出格他也懶得再管。

    要說褚冶到底有沒有對七月初動過心,除了他本人,怕是連還在人世的七月初也沒弄明白。

    「老祖…是怎麼死的?」冉衍猶豫一會,才開口,他師傅大費周章把骨灰藏在這裡,還弄條毒蛇看護,想來他的死並不簡單。

    「我也不知道。」方岩會回的很幹脆,看冉衍明顯不信的樣子,沒好氣的捏了把他的臉頰,「你師祖想忘記的事,又怎麼會容許旁人查到?」

    褚冶死的時候他都還沒出生,縱使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查到他出生三十多年前被刻意抹去的事情。

    七月初雖說現在糊塗了,年輕時可一點也不糊塗,他可是憑藉一己之力祝失勢皇子擊潰權傾朝野的妖後登基的男人,心智謀略不在他之下,他若想抹殺一個人的死,實在不是難事。

    「好了,都是過去的事了。」主張人生往前看的方岩沒有過多糾結,有點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才開口:「故事可不能白聽。」

    冉衍露出就知道如此的小表情,他生的柔美,也最對方岩的眼緣,當下惹得他愛不釋手的再次上手揉捏。

    一兩次尚且還能忍的夏免鐵青著臉把人拉回來,摟在懷裡不鬆手。

    同樣不爽的還有東風讓,顧忌冉衍有傷沒有扯開他,在方岩被拽回去的同時,護在冉衍身前,不忘回頭狠狠瞪了冉衍一眼。

    冉衍這才想起東風讓那讓人毛骨悚然的佔有欲,老老實實歇了心思,不再作妖。

    「你們師祖功力深厚…」方岩眼神鬱郁,不知在想什麼,嘆息道:「若是在你們有生之年得以侍奉他老人家西去,將他二人一道葬了吧。」

    夏免眼神微閃,欲言又止,最終閉上淺色薄唇,一字不言。

    方岩身死就會讓他將他遺忘,未來的事他一點把握都沒有,但他知道,他決不會再如此深情的去愛一個人了。

    他和方岩的年歲差的太多,已做不到同生。

    他也不求他能讓他保留這段珍貴的回憶了。

    他只想和他同葬。

    冉衍聽出話外之音,輕咬下唇,下意識看了眼夏免。

    夏免因為記憶的事來找過他,請求他幫忙尋求解藥,說他不想忘記。

    冉衍拒絕了。

    可以重新開始總也比抱著回憶痛苦終生要福祉的多。

    方岩伸手撫摸石碑,挑著唇笑的有些涼薄,其他人不知其意,只看著他輕輕敲擊石碑,漆黑的骨灰盒緩緩下降,最後消失不見,完全看不出移動的痕跡。

    褚冶的死因他的確查不到,但他能猜出個大概。

    狡兔死,走狗烹。

    七月初此生最後悔的大抵就是奉那人為帝,本來以他的能耐,打動褚冶這顆石頭是早晚的事,卻因為自己認錯了主,導致和愛人天人永隔。

    不過…褚冶能為七月初而亡,想必也不是當真無情。

    你生前既對他不起,死後,當要償還。

    冷眼看著墳包,方岩彷彿能透過青石,瞧見裡面那生前榮耀萬丈的帝王死後的落魄。

    夏免並不喜歡方岩被捲入那些難纏的糾紛,更不喜歡他流露出那種陌生譏諷涼薄的神情,所以他很自然的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微翹的嘴角不經意上揚了些,眼角的細紋舒展開來,方岩側過身子瞥了眼一本正經板著臉,眼裡卻透出擔憂的小公子,溫柔的笑意漸漸變得不可捉摸。

    「你也看到了,林家敗落至此…」明明該是惋惜的語氣,卻透著莫名的愉悅。

    「有我!」不等方岩繼續說下去,夏免斬釘截鐵的打斷了他的話。

    「這林家祖墳荒蕪…」語調微微上揚。

    「我找人修繕!」不假思索的接下話。

    「呵…」方岩沒忍住笑了聲,顯然很滿意夏免的回答和反應,獎勵性的親了親他的額頭。

    「多修一座墳。」在對方答應之前,接著說道:「在我的旁邊。」

    「…」夏免原本下意識答應而張開的唇瓣一抖,什麼聲音都沒有發的出來,一雙黑沉沉的眼瞳亮的嚇人,嘴角難以抑制的上揚,一把扯過含笑的老男人死死抱在懷裡,好半天才找回聲音。

    「好。」

    這一刻,夏免覺得他此生無憾。

    「嗯…我後悔了。」沒給小少爺多過開心的時間,被用力抱著喘不過來氣的人努力側過腦袋,緩了口氣,沉吟道。

    察覺到禁錮自己的雙臂變得僵硬如鐵,剛剛被憋的喘不過來氣的鬱悶之情消散,悠哉悠哉的繼續說道:「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不準反悔。」低沉的,咬牙切齒的聲音傳入耳朵,一字一句,彷彿要將他生啖入腹一般。

    方岩好似沒聽見,反倒笑的更開心,眼尾的細紋漸深,他生的好看,並不顯老,反倒有種說不出學不來的氣韻,嬉皮笑臉道:「我這人小氣的很,就算入土,也要和他人隔開百步。」

    夏免眼神陰鷙,冷冷的哼了一聲,只當沒聽見,自顧自強調道:「我要在你旁邊。」

    「我也沒說是給你的。」滿臉無所謂的說道。

    夏免陰鬱的眼神更沉,染上嗜血的冷意,那石碑上的未亡人字樣讓他如鯁在喉,他根本沒法不去在意,可懷裡這個人,卻好像完全不在意一般,不論是他還是東風未,都好像沒辦法在他心裡留下任何痕跡。

    「你想給誰?」低沉苦澀的聲音響起,把懷裡的人扯開些許,所有的剋制壓抑化作飛灰,沉鬱的眼底泛起狂躁的暴戾。

    偽裝成小奶狗的虎狼終於撕開一直以來的偽裝,虎視眈眈的盯著似乎毫無所覺的獵物,低低的冷笑一聲,強行掰過漫不經心看向別處的臉,對上那雙戲膩的眼。

    「除了我,誰也不行。」惡狠狠的,不容拒絕的說道。

    方岩微微挑高眉頭,好像在吃驚夏免的氣息轉變太大,不過很快的,驚訝的表情就化為欣賞,不僅沒有害怕,反而膽大包天的摸了摸小公子的腦袋,彷彿他還是那個乖順的小奶娃從沒變過。

    「乖崽,兩個墳費錢,不如修一個大點的。」一點沒在意夏免流露出的血腥暴戾,笑眯眯的提醒道:「棺材也要大點。」

    夏免呼吸一頓,周身那陰沉狂躁的氣息也跟著一併消失殆盡,過了一會,低頭垂目,露出無可奈何的苦笑,他倒是忘了,方岩還是個貪財鬼。

    「好。」這個時候,除了說好,夏免什麼話也不想說,黑沉沉的眼瞳帶了點莫名的情緒看向又開始走神的老男人,悄然隱去眼底那沒有完全消散的暴虐,習慣性的抿著嘴,不再多話。

    他還不想讓方岩知道他那瘋狂的想法。

    他還猜不透方岩的真實目的。

    如果說單純的只為了他,以方岩的本事是不會讓東風未出現的,可若說不是,那為什麼還要和他糾纏不清?

    就算是為了刺激東風未…夏免的手臂一個用力,把人抱在懷裡,低下頭埋在他的肩頭。

    默默在心裡補充道。

    那也沒關係。

    是你主動招惹我,留在我身邊的。

    所以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走。

    冉衍看自家師弟生氣了也只會抱抱的慫樣,嘴角微微一抽,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跺跺腳,氣鼓鼓的轉臉瞪著東風讓,揪住他的衣領兇巴巴的要求:「我也要大的墳和棺木!」

    東風讓沒說話,眉頭一挑,眼神看起來有點冷又有點驚訝,冉衍這難得兇悍的表情讓他不太適應,並不是討厭,只是不習慣。

    冉衍性子軟,在他面前從來都是膽小靦腆的,氣急了最多也就是委屈巴巴的沖他揮爪子撓他兩下,更多的還是乖順的粘著他,沖他撒嬌。

    這會兇悍的樣子讓他的心臟被輕輕撞了一下,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兇悍也只是維持一小會,本性軟綿的人在微冷的目光下可恥的慫了,一點也想不起來剛剛自己還在氣夏免的事了,討好的親親東風讓的唇,讓他別計較。

    東風讓看他這樣,目光微沉,決定還是不把自己推敲出的事告訴他,讓他著急了。

    方岩可能時日無多…

    東風未的目光在方岩的背影上轉了圈,再看向夏免時,多了一抹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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