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繚繞。燭火中的燈芯換了一個又一個。

空氣悲傷的讓人無法呼吸。

半響，那郎中取下扎在少爺手腕上的針，輕輕搖了搖頭，一旁少爺的父親急忙問道，「蕭太醫，我兒如何？」

郎中再次搖了搖頭，道，「令郎脈象平穩有力，不像是卧病之人。老夫實在無法，檢查不出來令郎所患何病。」

少爺的母親剎那間就啜泣起來。在這空曠靜默的屋中，格外清楚。

「蕭太醫。難道真的無法了？」少爺的父親不死心的再問。

那郎中再次輕輕搖了搖頭，可能是顧及到二老的心情，沒說什麼準備後事之話，只說是多拜菩薩，看祖上積的善德了。

那郎中開了幾副藥後很快就離去。我獨自趴在床頭，耳朵耷拉。

最先出去的是一些家僕，他們受少爺父親命令要去送那郎中。

很快，少爺的父親也出去了。似乎是再去找其它的郎中來看。然後是少爺的母親，用手帕輕輕的揩了揩少爺的臉，哭泣了一會，也被丫鬟勸走了。然後是一大堆家僕，其中有一個家僕，少爺平時對他很好，他在床頭待了一會，說了幾句菩薩保佑等等，然後跪下再深深磕了幾個頭便去外面守夜去了。

這間空曠寂寞的屋子。現在只剩下少爺和我了。

我輕輕的站起身來，趴在少爺床邊，用頭頂了頂少爺的臉頰，再用舌頭舔了舔。

以前我舔少爺臉時，他總會躲閃著又同時不拒絕。

少爺，是一個很好的人，我真的很喜歡他。

現在，少爺病了。

霧藍色的靈氣逐漸在我身上浮現轉到少爺的身體內。

狗物，我就要看看你們到底下的何種毒物來坑害我的少爺！

半響，幾個周氣迴環下來。我的臉色越來越凝重。那幾群狗物下的毒居然是妄災！

妄災之毒，讓中毒者一輩子沉迷幻象，枯妄受災！

我心一凜，站起身來鑽進少爺的被子里趴在少爺胸上。

現在的確有一法的確可解此毒，只不過…

我看著少爺的臉，心中悲妄。極度痛苦的我就在少爺的懷抱中，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來時，我是被家奴轟下來的，他在責怪我沒給少爺好好休息。他責怪我後，臉色又突然黯淡下來跟少爺一樣摸著我的頭說，「小狗，我不是故意把氣發在你身上。只是少爺……」

他哀嘆了一聲，哭了起來。

此後府中來了好幾個郎中。均是無解。

老爺無法，現在府中已在悄悄準備少爺的後事了。黃紙銀錢，黑木棺槨。

再沒有人會在午後打完拳躺在我的身上美美的睡一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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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夜已深。

府邸里我看見家奴們都在掛著黑色的布，今天來的那個郎中說，少爺不日就會離去。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聽見郎中這樣斷言了。

少爺的父親也是如此。不過他興許是累了，絕望了。已經聽從郎中的話準備後事了。

這幾日夜間睡覺時我都是纏在少爺身邊入睡。守夜的家奴看見我每晚必至，也已經不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