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仇不知是不是聽見了此語，輕輕點了點頭。

但仍在睡夢之中，呼吸平穩。

王符越看，越覺得好奇，便伸手再次在阿仇的臉上再捏了捏。

剛才的捏用力很小，但現在的捏，就像是有些故意吵醒這個人的存在一樣。

但阿仇仍在睡眠之中。

王符心覺無趣，便起身下床穿衣開始前往灶房煮食。

辰時末時，早飯便已煮好，只一些清涼的荷葉粥，和一些蓮子。

蓮葉蓮子是從村落山下小湖裡所栽。

王符等了許久，也不見阿仇起床，他便起身再去看了看，探了探阿仇的鼻息。

便知眼前這個人，還身在忘垢藥物的昏睡之中，他便也不再等，恍如賭氣一樣，將自己所煮的一大盆荷葉粥、蓮子心。全部喝光，一點不剩。

隨後他便下山砍柴去了。

中午午時末未時初的時刻，他便背著一大捆柴薪，回到家中。

此時院落中仍是空空蕩盪，一點人音也無。

他放下柴薪，仍是去看了看阿仇。

但榻上之人，仍在睡眠之中。

他便也不再等，當個下午，他做了許多家務活，無論是鋤草耕地種苗收秧取果。他皆在做。

瞬間還清掃了下房間。將院房之中，許多不知哪飄來的落葉、雜草、塵灰。全部掃去。

院落越來越有人居的韻味。

這間院落，本是山中廟寺。只是這百年前俠道大起，廟寺也逐漸頹不如初。

王符找到此處後，確定無人歸屬於這間屋子，他便做了許多打理，對許多殘瓦碎桓進行了修繕。

如今，院落也已不如當初的破敗。

至夜戌時，阿仇還是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王符便熄了燈準備上榻入眠。

可頭與枕剛接落的瞬間里，他彷彿，聽見，有人在哭。

是誰在哭？

哭聲幽咽，沒有任何人音，彷彿是在哽咽，又彷彿是新死的小鬼面臨訣別了世的殘音。

可身旁，除了只一人外。還有誰？還有誰在這裡哭？

王符一下心中不耐起來，伸手攬過一旁蜷成一團的阿仇，詢問不耐道：「哭什麼？」

阿仇沒有回他話語，被這一斥後突然瑟縮了下身體，似想要掙脫開來。

力氣非常微小。

但這微小的反抗也可以說得上這是不算反抗的反抗，也已惹怒王符。

他起身驟然點亮一旁的長燈，整個房間瞬間燈火通明了起來。

他用力的扯著李仇的背頸衣領，將他整個人都扯了起來，衣服是微顯粗糙的，這並不是姬光塵在翠峰山上獨有擁有的蘇錦或是蜀錦、採用秘制手法，合工細成，衣物極軟而光滑。

李仇身上所穿的，是這山野之間麻革製成的粗布。和人體相觸，便會留下紅印。更何況，是這如此劇烈的撕扯。

李仇脖頸之上，瞬間被麻革割成了一道道的紅印。

王符並不覺得，也並未看見。

他仍是十釐清楚而不耐的道了句：「哭什麼？」

阿仇此時彷彿在瞬間里豁然驚醒，他如同幼童一般感覺到有危險後將自己努力瑟縮起來，蜷至一團，然後輕輕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