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市終於迎來了冬天，屋裡開了暖氣，單穿一件短袖也不會覺得冷。

溫易嵐懶洋洋地坐在窗檯，盯著窗戶外面的高樓大廈發獃。

過去一個月，有關獵殺者的信息他也收集了不少，但肯定沒有賀筠知道的多。

聽到微波爐的提示音，他起身去拿加熱好的牛奶。

自從他跟賀筠定下那個坑爹的約定後，他就開始堅持每天喝牛奶，強迫自己多吃蔬菜。

熱牛奶剛入喉，胃裡就犯噁心。他慌忙衝進廁所，不顧正在小解的賀筠，一把將他推開，抱著馬桶吐了個昏天黑地。

賀筠也被突然闖進來的狗子嚇得沒了尿意，拉上褲子去查看他的情況。

鎮定地接水給溫易嵐涮口，然後抽紙巾遞給他擦嘴巴，看他吐完沒力氣，又攙扶他起來。

「吃壞東西了？」

溫易嵐用手捂住口鼻，搖了搖頭。

賀筠把他扶到沙發上坐下，轉身倒了杯溫水回來。

「暖暖胃。」

「不想喝。」

他虛脫地躺倒在沙發間，膽汁都差點吐出來。

怕他這樣睡著不舒服，賀筠還特意丟了個枕頭給他，「身體不適的話找彥叔給你看看？」

溫易嵐合上眼瞼，閉目養神，「不用那麼麻煩，我沒事。」

他自己也注意到了身體的異樣，最近老覺得不太舒服，整天犯困，好像怎麼睡都睡不醒。

賀筠翻看今天的計劃，問他說：「那晚上的活動，需要我幫你請假不去嗎？」

「不用。你別吵，我睡會兒就好。」溫易嵐難受地翻了個身，不給賀筠盯著他正臉看的機會。

賀筠無奈聳肩，獨自坐到一旁打遊戲。

到點了，他把溫易嵐叫起來，幫睡迷糊的他梳頭扎馬尾，再套上厚厚的外衣，最後出門。

賀筠跟著導航，很快就找到地方，他們來得算晚的，其他人早就到了。

鍾離彥抓著他們最後到場要罰酒，賀筠淡然地喝完一瓶，又拿第二瓶。

「狗子身體有些不舒服，他那份我替他喝。」

溫易嵐這次也不和他犟，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他頭疼的要命。

北念看見賀筠手腕間的紅繩，心中竊喜，嘴角不自覺上揚。

她輕輕扯弄自己手上的紅繩，這和賀筠那根是配對的。

南執沉默著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生氣地拿錯酒杯，悶了一口鐘離彥的白酒，結果被嗆得咳嗽不止。

組織成員被通知要全部無特例參加這次活動，賀筠端著酒杯，看那些熟或生的面孔在他眼前嬉笑。

他細細品味鍾離彥帶來的酒，「真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誰說不是。」鍾離彥附和他的說法。

賀筠湊到鍾離彥身邊，與他肩挨肩，小聲問：「確定要開戰？」

「事態發展得嚴重，戰鬥必不可免，就等首領的命令下來了。」

這邊說著正事，那邊玩起了猜拳，還把他們喊過去一塊兒玩。

遊戲規則很簡單，先石頭剪刀布，輸掉的人轉小轉盤，指針指到什麼，那就是對他的懲罰，必須照做。

賀筠提前看了一眼那個小轉盤，儘是些奇怪的東西，不過還算有趣。

他興緻勃勃地加入遊戲，卻沒想到第一個輸的就是自己。

「來吧孩子。」鍾離彥幸災樂禍地把小轉盤傳到他面前。

賀筠敷衍地用手戳一下指針，箭頭轉個六十度的角就停穩不動了，它所指的懲罰方式令全場興奮轟動。

溫易嵐打著哈欠，被他們突然發出的吵鬧聲嚇跑了瞌睡蟲，獃獃地看著賀筠向自己走來。

「筠哥這是要選誰？」

「我覺得是狗哥，你看他都走過去了。」

……

聽著周圍人說的，溫易嵐還沒搞清楚現狀，就被賀筠按住肩膀。

「給我五秒鐘，你別動。」他摸摸溫易嵐的頭，彎腰和他面面相窺。

「你想幹嘛？手拿開，會長不高！」溫易嵐賞他一個兇惡的眼神。

賀筠勾唇一笑，不等他反應，直接親上他臉頰，停頓五秒後才分開。

看戲的一群傢伙爆發出可惜的嘆氣聲。

有人指出賀筠這樣做犯規，賀筠卻支著下巴回他說，「不是選一個人親五秒嗎？沒有規定必須親嘴吧？」

溫易嵐悄然紅了耳根，站起來踩在沙發上，從後面用手臂對賀筠進行鎖喉。

「混蛋，誰准你親我的！」

「生氣了？」

賀筠以為他不高興了，剛準備說兩句好聽的哄哄他，避免挨打，結果卻是柔軟的雙唇貼上他側臉。

親夠五秒，他就無情地推開賀筠：「還給你。」

趁他發愣的功夫，趕緊溜之大吉。

北念始終保持沉默，沒人看見她細白的手腕被自己掐得通紅。

「我去趟廁所。」她咬咬牙，低聲說。

南執察覺出她情緒的不對勁兒，卻並不打算跟過去。

有些事，還是要她自己發現明白的好。

正如南執所料，北念離場後沒有真的去廁所，而是找了溫易嵐。

從她看見溫易嵐佩戴項圈那時候起就該意識到，他們之間或許早就不是簡單的搭檔關係了。

溫易嵐出來後沒有走遠，一個人在相對比較安靜的地方蹲著，出神地翻看通訊器里他偷拍的賀筠照片。

半身的，全身的，有背影，有側臉，但就是沒有正面。

旁人都說沒見賀筠笑過，當他是高冷男神，只有溫易嵐知道，這個「高冷」的男人本性是有多麼的惡劣。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北念放輕步調走到溫易嵐面前，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

溫易嵐迅速關掉界面，站起來的時候眼前發黑，差點栽倒，幸虧北念及時扶住他。

「謝謝。」

「跟我客氣什麼，你最近狀態很差，是生病了嗎？」

「可能吧。」他試了試自己的額頭，沒覺得燙。

「身體不舒服一定要跟彥叔說，不可以拖著。」

「嗯，會的。你怎麼出來了？」

北念笑得有些牽強：「裡面人多，有點悶，我出來透氣。」

過了一陣，她又說：「溫易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溫易嵐點頭表示同意。

「你……是不是喜歡賀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