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吧，十一年前你在那裡都發生過什麼。」他把額頭貼在賀筠肩上，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哭的樣子。

賀筠單手拖著溫易嵐，另一隻手拿鑰匙開門，滑溜地把鍋甩給斐辭：「這屬於組織最高機密，你要想知道答案，只能直接去問首領。」

「但你是當事人啊，沒有人比你更清楚當時的情況。」

「當事人也必須遵守組織規定。」賀筠換完鞋，先把溫易嵐放沙發，然後進浴室洗澡。

溫易嵐追在他後面，用腳抵住門不讓關上，炸呼呼地問：「為什麼不敢告訴我？」

「你很想知道？」賀筠挑著眉毛問他。

「非常想知道。」他倔強地拉著賀筠，要他解答自己心裡的疑問。

「那就成為幹部，這樣你就有權利知道所有。」

「幹部？你覺得有可能？」

在這位首領眼中，他只是個玩具，溫易嵐堅信他的直覺。

「要不這樣吧。」賀筠兩手交叉抱在胸前，笑得漫不經心：「如果一年內你的身高可以超過我，我就破例告訴你，怎麼樣？」

溫易嵐稍微估量了一下他和賀筠的身高差，要一年長高十厘米，還是有些難度的。

「你又想耍我！」

「不騙你，真的。」賀筠目光真誠地看著他，「還有，你這腳是不是該挪一挪？」

「幹嘛？」

「不關門，難不成你還想看我洗澡？」

「去你的！」溫易嵐給他推進去，用力把門帶上。

賀筠哭笑不得，轉身去放熱水。

睡覺的時候，溫易嵐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裡老想著賀筠的事。

他一翻身，正好對上一雙睜著的眼睛。

「你怎麼還沒睡？」

「你在旁邊動來動去的，誰睡的著。」

溫易嵐「哦」了一聲翻過去，又被賀筠翻過來，直勾勾地對視，他看哪兒都覺得不對勁兒。

「是南執告訴你我的事？」

溫易嵐保持沉默。

「這樣啊。」停頓一下，賀筠繼續問：「她還告訴你別的沒有？」

既然躲不掉，那就直面他。

溫易嵐借窗外照射進來的月光看清賀筠的臉，平靜地與他對話：「你最近在做的事情，還想瞞我多久，也該跟我說了吧？」

那雙湛藍的眼睛在夜裡格外亮，像印染了辰光的潭水，純粹的眼神使得賀筠一陣心悸。

「不用你操心，我會處理好。」賀筠把話說完，閉上眼，沒一會兒就睡熟過去。

溫易嵐默默回想南執和他說的那些話，他也問過南執為什麼要告訴他這麼重要的情報，但她地回答卻非常令他意外。

南執說這些情報對她而言，遠不及北念重要，還順帶送他一句忠告，讓他別像北念一樣對賀筠產生感情。

他在聽到這段話的時候心裡很慌亂，原以為自己藏的足夠好，卻沒想到會被南執看出來。

如果連南執都看得出他對賀筠的感情，那賀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

想到這兒，他不自覺看向身邊的人，項圈微微發熱，他咬住下唇，輕輕把被子蒙過頭頂。

上次做過之後就沒有再觸發項圈，為什麼每次發作得都這麼不是時候？

溫易嵐在裡面悶出一身細汗，他掀開被單，身體的感官被無限放大，接觸到空氣，一熱一冷一替換，就止不住顫慄。

偷嘗過禁果地歡樂，是否還能抵擋得住第二次誘惑？

他一時失神，將手伸向賀筠，卻又忽然驚醒，把手縮回來，翻身挪到床邊上，背對著賀筠。

溫易嵐沒有注意到，原本睡著的人無預兆地撐開眼皮，眼底清明，安靜地看著他。

第二天，賀筠單獨找了南執一趟，他其實很不想和她對線，但現在他不得不跟她談談。

他抬手攔住南執的去路，「泄露組織機密，你是覺得幹部這位置太燙屁股，不想坐了？」

「嗯？」南執順勢停下來，冷傲地盯著他看，「瘋犬不是你的貼身保鏢嗎，讓他知道又怎樣？你難道還怕他像小白兔一樣，在得知真相後反咬你一口？」

賀筠沉默幾秒，開口：「他只是追尋自由。」

南執覺得好笑，眼中帶一絲挑釁：「你還要自欺欺人？不論什麼理由，他的背叛都是事實。」

她大搖大擺從賀筠身旁過去，走幾步還不忘回頭補嘲諷：「你就蠢在太把感情當回事。」

賀筠在南執那裡吃了啞巴虧，心態有點崩，但並不影響他工作。

與此同時，北念還不明事態嚴重地對著鏡子化妝。

直到她的房門被人踢開，南執裹著一身戾氣進來，嚇得她手一抖，眼線筆差點戳眼睛裡。

她不明所以地把目光投到南執身上，「你怎麼了？」

南執將手裡的資料全撂在北念床上，因為生氣，音調不自覺抬高：「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你又是怎麼答應我的，賀筠那種傢伙配你對他好嗎？你還給他送禮物！」

「可我就是喜歡他！」北念站起來，眼神無辜，「他高興我就高興，他不開心我就不開心。」

南執心裡那個氣，但是氣又怎樣，還不是拿她沒辦法。

「首領有多維護賀筠，你心裡清楚，你跟他不會有結果的。」

「那也沒關係，能在一旁看著，我就很知足了……」

看見她眼裡的光一點點暗下去，南執瞬間心軟，走過去安慰她：「傻婆娘，幹嘛非得喜歡賀筠那混蛋。」

「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她掐住北念的下巴，給她嬰兒肥的小臉捏出了嘟嘟嘴，「朝三暮四的，是我不夠寵你？沒把你寵上天？」

被她突如其來的霸道總裁氣場逗笑，北念回抱住她，在她懷裡蹭頭：「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妹妹。有時候我挺羨慕溫易嵐的，他能肆無忌憚地待在賀筠身邊，捅了簍子有賀筠幫他擔……」

南執溫柔地摟住她，「這麼久了，你難道還沒看出來？」

「什麼？」北念抬頭看她。

「其實你沒事的時候可以多留意一下他兩。」

本想直接告訴她，但看見她眼裡單純的眸光，南執忍住了。

「他們怎麼了？」

「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