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總是意識到聯考將近，每每想起來，就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毛病似的，這兒疼那兒疼，這兒虛那兒虛的。

紅筆勾著一大堆看不懂的解析，題目越做不出來越是煩躁。

蕭瀟做物理也是一樣的，電子磁場、受力分析、動量守恆……每一個知識點都要吃透，很顯然，我們都還達不到這個要求。

語文課下了是數學課，我姑且拿著幾道題去問了數學老師，我們數學老師——前面有講過，講題不抓重點講，還老吵吵。

不過我總算是聽懂了，抱著資料悻悻地回了座位，有感而發道：「還是數學好啊——」

「那你還跟他吵架？」

我埋頭做題，沒說話。

明明也不是什麼吵架……或許是我在逃避些什麼吧。

我喜歡的數學，是抽象的，書面的，是集合、三角函數，是基本不等式、正餘弦定理，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一個會親我還伸舌頭的人——還是個男人。

我是一個懦夫，不回家是逃避我老爸，無視數學也是逃避他，發成績我會不敢看，我也會渾渾噩噩地不想努力……反正，我就是懦夫，而且我好像還不以為恥，雖然我也不至於以此為榮。

晚上回寢室的時候，推開門就看見數學坐在凳子上發獃，手裡拿著一個好像是裝衣服的盒子，見我和蕭瀟回來了，才走過來把盒子塞我懷裡，臉有些紅：「龍玉……我不知道你還喜歡這東西，不過我特意去挑的大碼，你應該穿的上。」

「噗……哈哈哈哈哈哈！！你……哎呀，笑死我了，」蕭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爆笑起來，捂著肚子，表情笑到扭曲，「龍玉龍玉，哈哈哈哈哈你快穿穿，快快快。」

我一看他這表現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打開盒子一甩，把衣服攤開一看——

？？？？？？

大碼JK制服？你給誰穿呢？

數學好像也意識到自己被蕭瀟耍了，一時間愣在原地，用幽怨的眼神看著笑得不能自已的某瀟，又可憐唧唧地望瞭望我， 「那個……龍玉，我是誠心道歉的，你原諒我吧，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黑著臉把JK制服扔他臉上：「你自個穿，穿完給我拍個照，我就原諒你。」

數學：「……」

沉默片刻，數學拿著制服，往衛生間走去……

蕭瀟和我都有些震驚，蕭瀟抹了抹眼角笑出來的眼淚，結結巴巴地道：「他……該，該不會……當真了？」

「不好說，他連我喜歡穿JK這種事都能相信……等等，狗蕭瀟，你都跟他說了啥？」

蕭瀟尷尬地咳了兩聲：「我真的就是隨口開個玩笑沒說啥，你放心，放心。」

「我可放心了，你也放心——下個賽季你也上不了王者。」

蕭瀟抱著我的大腿就是一陣哀嚎：「龍玉大哥，你再想想！」

看他這副慘樣，我也忍不住笑了，把書包扔床上，拿出作業，說：「好了好了，你快做作業吧，王者的事情聯考完再說。」

蕭瀟露出一副老父親的模樣：「咱家龍玉真是長大了啊～～～」

這傢伙……還真是不能給他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