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蕭瀟並肩坐在書桌前，他掏物理資料擺著，我掏數學資料做，他這還沒看幾眼，就拿出手機盯著看了起來。

我用手肘戳戳他：「認真點。」

「不是，我在看英語聽力成績——好像上星期就出了，我現在才看到，」蕭瀟從自個書包里翻出來一個錢包，掏出一張小紙條，那是上次英語聽力考試的准考證，他手指飛快地在手機上點來點去，這時，數學從陽台那兒開門進來，我和蕭瀟默契地抬頭，再默契地「噗——」地一聲爆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卧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金剛芭比哈哈哈哈哈哈。」

數學嘿嘿一笑，沖我一個wink。

我和蕭瀟好半天，都還沒笑緩過神來，數學倒是沒點不好意思，催道：「你不是要拍照嗎？快照啊。」

我強忍著笑意，掏出手機拍照，還給他開了人物美顏，「金剛芭比」四個字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太形象了太形象了，要是再弄個雙馬尾的假髮……

我沖數學比了個OK的手勢，他才跑回去把JK制服給換了下來，說算是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再也不聽蕭瀟的鬼話了。蕭瀟查了成績後，興奮地戳了戳我胳膊。

「哇！龍玉龍玉，我英語聽力居然比上次多了1.5分誒！！你快把你上次考試那個准考證給我，我幫你查一下。」

我在草稿紙上劃來劃去的水性筆頓了一頓，又埋頭接著做題，聲音淡淡地道： 「沒啥好查的，肯定涼了。」

「不一定吧，我這次也是蒙對了好多個，萬一你也提分了呢？」

蕭瀟第一次英語聽力考試和我一樣的分，都是25.5，我覺得我那次算是發揮失誤，我們監考考場的老師延遲髮捲，開播的時候我連題目都沒看完。

第二次是我自己不在狀態，不知道怎麼的腦子就放空了，等回過神來才發現這條聽力已經放完了。

蕭瀟好說歹說，我才從書包內夾層里把那玩意遞給他，他看完成績興奮的心情一下就冷卻了下來，又看了幾分鐘手機，默默按了手機返回鍵，習慣性地關閉所有正在運行的應用，然後黑屏，把手機扔在一邊，對成績的事情隻字不提，接著和物理資料糾纏起來。

「多少？」

「你還是別知道了。」蕭瀟長長地嘆了口氣，「剛剛我還順便看了班群里發的上次適應性考試的成績……你這次，分數沒上一本線。」

「噢……語文多少？及格沒？」

「沒注意，我只看了總分那一塊，把你劃在二本臨界那兒了。」

我自己打開手機看，看了語文就沒有再看其他科目的勇氣。

84……人生第一次語文沒及格……

而且語文是第一場考試，語文都沒發揮好，其他科目肯定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這成績簡直不忍直視。

蕭瀟也靜靜地做作業，一言不發。

「看完就好好做數學，」數學打破了這寧靜，「現在的成績是拿來激勵你的，不是拿來擊垮你的，要學會調整心態。」

我心態可好了，破罐子破摔唄，反正我也是瞎考的。

我這麼想著，後背卻不知道怎麼了，出了一身冷汗——應該是初夏太過悶熱的原因吧？我擱置了學習的任務，決定先去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