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囊中舊石已磨平
小說: 佞臣一身忠骨 作者:每天都在学英语 字數:2152 更新時間:2019-09-23 05:40:37
「二殿下若是認定了是臣告知的陛下,又何必多此一舉再來問臣呢?」葉回有些惱怒,他難得休息半日,這二皇子還來糾纏不休,實在煩人。
元戚余聽得出葉回說話時語氣的不善,又想起這人一大早趕進宮後,怕是換官袍趕去早朝就已經很忙了,哪兒還有時間告自己的秘,他有些不好意思辯解道:「也不是認定了......」
「哎!算了,就當這次不是你。」元戚余從衣間掏出一個瓷瓶,塞進葉回的手裡,「這個給你。」
「這是?」
「金瘡藥啊。」元戚余摸了摸鼻子,眼神閃閃,有些不好意思道:「這可是母後贈給我的上好金瘡藥,我這要不是看你傷口又裂了才捨不得給你一個太監用呢!」
葉回愣了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腳,隱約看得見一絲紅色,他道這左腿為何如此疼了,原來是傷口裂了。
想來這二殿下雖然說話難聽,但心思卻是極好的,就因為失手傷了自己竟然不辭辛勞地給自己這個死敵送藥,葉回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此刻也難免有些感動。
他抬了眸子,眼中微閃過笑意,看的元戚余心間一跳,還沒等葉回說個謝字,元戚余便一步跳離老遠,嘴巴里還嚷嚷著:「別以為本殿贈你療傷藥就是看得慣你,等本殿抓住你的把柄,定會毫不猶豫判你的罪,斬你滿門!」
葉回眯著眼睛淡淡一笑,他的滿門早就被斬了,現在哪裡還能再斬一次?
「多謝殿下賜藥,那殿下可得好好跟著大殿下學學行事的法子,學好了才能來抓臣的小辮子。」
「哼!」元戚余瞪他一眼,咬牙切齒道:「你等著!」
說完猛甩了一下衣袖,仰著頭就離了去,葉回猜測元戚余是當真去找元瑾安學習了。
看著遠處,元戚余大搖大擺跟只大白鵝一般漸漸走不見了,葉回這才忍不住低聲發笑,笑的急了嗓子眼就突然發起癢來。
「咳咳......咳......」葉回捂著嘴咳了半天,才咳消停了,他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藥瓶子,像是想起什麼,伸手將腰間的香囊解了下來,那香囊是用很粗糙的布繡的,哪怕上面的花紋再精美也掩蓋不了這香囊的普通和廉價。
葉回輕輕將香囊領口處的繩結解開,小心翼翼地從裡面取出個小東西來,那是快小石頭,黑黝黝的,大概因為被人常年拿在手裡把玩,有些斑駁的表面已經被磨的光滑亮澤。
小石頭被葉回捏在手心裡,看了又看,最後被葉回拿著同另一隻手裡的瓷瓶平排攤在兩隻手的掌心裡,等葉回盯著這兩東西發了回神,被冷風吹醒時,才暗笑自己的無聊。
他將小石頭重新放回香囊,又將香囊重新掛好,又才快步走回了自己的住所。
而元戚余自同葉回分別後的確去找了元瑾安,元瑾安所住宮宇名為久陽殿,離趙引歌所居住的主鸞殿頗近,是以趙引歌常常帶著親自做的小菜到久陽殿,今日元戚余被罰後,來到久陽殿時趙引歌也在,那瓶金瘡藥也是那時趙引歌贈給元戚余的。
元戚余得了藥,沒過片刻便跑了出去,再回來時,趙引歌還在。
大理花崗岩雕刻而成的石桌上放了幾碟小菜,一盅濃湯,光看樣子便知道定是十分可口,只是趙引歌與元瑾安兩人都沒有動筷子,看起來是特意在等元戚余。
「母後可是熬了肉湯?」元戚余嗒嗒走到桌前,毫不客氣地掀了一袍坐下,伸手就想去敲開湯盅的蓋。
趙引歌輕拍了下他的手,佯裝發怒道:「被罰了還不好好待著,片刻不守著你就跑的不見人影,現在還好意思要湯喝?」
元戚余倖幸地收回手,頗為苦悶道:「孩兒也沒跑去哪兒,就是出門晃了晃,這父皇罰孩兒不許出皇宮,母後難道更是連門都不讓孩兒出了嗎?」
「也不能怪父皇母後,誰叫你實在不安分的緊,尤其是今早你說的那些話要是讓三弟聽去了,還指不定怎麼為難你呢,父皇母後都是為了你好。」元瑾安伸手拿了碗,給元戚余盛好湯放到跟前。
元戚余立馬捏著湯勺,舀了一大勺濃湯塞進嘴裡,含糊不清道:「他要想為難我儘管為難便是,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得意的模樣。」
元瑾安嘆著氣,搖了搖頭,「二弟,你這性子該收一收了,你如今若是將他得罪狠了的話,往後三弟若是繼承大統,怕容不下你。」
「皇兄,你這話什麼意思?」元戚余放下湯碗,疑惑看著元瑾安,什麼叫元荀和繼承大統?縱使元荀和再具勢力,這儲位也應該傳給嫡長子才是,哪裡輪得到元荀和?
元瑾安卻是不答話,只是面露了愁色,長嘆了口氣,一旁的趙引歌見了,微微苦笑,說道:「皇子爭儲,向來都是踩著自己親兄弟的骨肉而上,母後只願你兄長平安過這一世,所以......」
她頓了下,「所以母後想要你皇兄借著秋獵一事,迎娶那異族公主,得個封號,就此遠離皇城。」
「母後!」元戚余砰地猛一拍桌,「皇兄乃嫡長子,繼承大統乃定事,怎麼能隨意要個封號度過一生啊!」
「余兒......你皇兄身為嫡長子,本該一出生便及太子位,可這麼多年下來,你也看見了,陛下他......並無半分立安兒為太子的心思。」
趙引歌說著不禁有些淚目,但她向來端莊,此刻就算雙眼通紅,也不肯留下眼淚來。
元戚餘一看見自己尊愛的母後如此難過,立刻弱了氣勢,坐下來緩聲勸道:「母後莫要難過了,父皇他目前雖尚未立皇兄為儲君,但並不代表著以後不會,母後和皇兄還是莫要衝動的好,這一旦封王......可就再無機會了。」
「二弟。」沉默良久的元瑾安終於開口,「此事我與母後已經思考良久,心意已決,你也莫再多勸了,只是我若離京,便唯有你放心不下,這往後,你可得記著謹言慎行,什麼事兒都別太衝動。」
元戚餘氣的捏了捏拳頭,卻又看見趙引歌淚眼婆娑的樣子,和自己兄長堅定不移的態度,他一口悶氣憋了回去,心道:既然勸人不過,多說無益,那自己便娶了那土安公主,斷了皇兄封王離京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