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墨家大門的門鈴準時響起，莫一凡嬰兒肥的臉出現在鏡頭下，正努力墊著腳往上湊，害怕太矮不被看到，當成惡作劇。

墨郁笑眯眯地給他開門，堵著人捏手感極佳的軟肉，莫一凡傻傻的站著讓他捏。

「咦～哥哥，阿郁叔叔又捏一凡的臉啦！」米燁沖廚房喊。

墨戀探出頭來，果然看到自己父親正笑得一臉猥瑣，雙手在莫一凡臉上捏來捏去，忽然一陣無力。

「爸，適可而止。」

「誒！」墨郁不滿，反駁：「我就捏一捏，誰讓你從小到大都不給我捏呢！」

米燁拆牆：「阿郁叔叔騙人，明明就沒少捏，管家叔叔都告訴我了，阿郁叔叔在哥哥小時候可沒少捏！略略！」

墨郁炸毛：「管家，你怎麼什麼都往外說！」

不在場的管家無辜躺槍，打了個噴嚏，嘀咕：「我感冒了？」

莫一凡夾縫中求生存，小心翼翼地解救出慘遭蹂捏的臉頰，在硝煙中瑟瑟發抖。

米燁：「管家叔叔不在，阿郁叔叔大笨蛋。」

墨鬱氣得去撓他，「小崽子，竟敢說我是笨蛋，看我無敵癢癢手！」

「咯咯！哈哈哈，放手，哈哈，阿郁大壞蛋……」

米燁人小，躲不開，被壓著撓癢癢肉，「咯咯」直笑，在墨郁手裡滾來滾去，連連求饒。

「阿郁叔叔，哈哈……錯，錯了，嗝……」

莫一凡看得頭皮發麻，太可怕了！

最後還是墨戀放下洗碗的活來將人解救出來，護在懷裡，墨郁對上兒子勢弱，暗戳戳和米燁暗地裡瞪眼睛。

墨戀看得青筋跳，一把將米燁按在胸前，硬生生拆開話題：「一凡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

莫一凡突然被問到，有點沒回過神，呆了一秒，「我，我……糖果，給，給……」結巴了。

實在不怪他膽小，而是墨戀宛若面癱的臉真的做不來溫柔的表情，一本正經的語氣配上那張淡漠的臉，成功讓他緊張了。

墨郁最激動：「糖果？」

「嗯。」莫一凡咽下一口口水，一字一句捋直了：「白天在學校給燁燁的糖果分給同學分完了，他沒吃到，我又帶了一些出來。」

墨戀不置可否，低頭看看從莫一凡拿出糖果開始就眼巴巴盯著糖果的米燁，默默把人放下。

米燁直奔糖果而去：「你真的給我拿啦！」

莫一凡：「嗯嗯，說好的。」

「嘻嘻，謝謝你。」

「嘿嘿。」莫一凡臉皮薄，害羞的一起笑，眼睛彎成兩輪彎彎的月牙。

墨戀對於小朋友的互動無感，又轉身回廚房洗碗去了，墨郁則是守著順走兩顆糖才把空間讓給兩位小夥伴。

莫一凡是米燁難得的小夥伴，又是第一次在成為夥伴後來這裡玩，米燁激動的拉著他來到二樓，向他展示自己的玩具屋。

一間三十平的屋子，安置了一件小床，鋪滿了絨毛毯，玩偶積木分區域沾滿屋子，靠近門口還一個架子，擺滿了各種獎牌和獎盃，有米燁的也有墨戀的。

莫一凡看呆了，驚呼：「好厲害！」

米燁小小的虛榮心得到滿足，驕傲到：「這還不是全部呢，還有一些被哥哥和阿郁叔叔收起來了。」

這些玩具全都是從小到大，墨郁和墨戀買給他的，可以說，從被交到墨家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他會被寵大。

衣食住行樣樣上乘，玩具斷斷續續買了一堆，全都照著他的喜好來。

幾度讓外人誤以為他才是墨郁親生的，墨戀是撿來的，雖然墨戀從小到大也不差，但還是比不得他的配置。

為此還鬧過好幾次烏龍，讓人哭笑不得。

看過玩具屋，米燁又拉著莫一凡摸到另一間屋子，這裡比玩具屋大，但東西很少，只有幾件樂器。

最大的一件是純白的鋼琴，單獨放在特殊營造的放置台上，厚實的酒紅色遮布將鋼琴遮的嚴嚴實實。

米燁和莫一凡使出吃奶的勁兒才勉強露出鋼琴原貌。

上乘的樂器手感很好，莫一凡對音樂獨有一番熱愛，家裡也有不少樂器，年齡小小卻一眼看出這架鋼琴價值不菲。

心中的歡喜促使他打開鋼琴蓋，米燁秉著好朋友的原則沒攔他。

莫一凡憑著記憶彈出一串音符，意外的好聽，米燁眼睛一亮，「你彈得真好聽！」催促他繼續彈。

得到肯定，莫一凡又彈了一段，不會了。

略顯局促：「我只會彈這些。」

米燁朝他咧嘴笑，合上鋼琴蓋，朝下一個地點出發。

墨戀忙完去找他們時，兩人正撅著屁股在花室里搬花，原因是米燁想把親手種的花送一株給好朋友。

花室里的花都是墨戀兩年前陪他一起種下的。

兩個小朋友「哼哧哼哧」往花盆裡填土，臉上身上全是泥土，墨戀看得一陣窒息。

主動攬下移植花株的任務。

一陣忙活，墨戀手抱花盆送走了小客人，莫一凡。

走前莫一凡還不忘和米燁約好明天一起去上學。

米燁滿口答應，完全沒覺得哪裡有問題。

直到墨戀帶他回浴室洗澡，問：「明天要和我一起嗎？」

容量不大的腦瓜子犯難了，委屈巴巴望著墨戀：「選不出來！」

「下次還答應這麼快嗎？」

米燁更委屈了：「哥哥你不愛我了。」

墨戀忽然想逗他：「愛你這個小麻煩精幹嘛，你都不能給我生寶寶！」

「生寶寶？」米燁小腦瓜兒回想著阿郁叔叔說的話「生小寶寶是女孩子才能做的事，男孩子是不可以的哦」，頓時犯難：「對哦，我是男孩子，不能生寶寶，那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

「哥哥也有不知道的問題嗎？」

「……我也是普通人，當然也有不知道的問題。」

「哦，我會記住的！」原來哥哥也不知道這個問題呀，那，問爺爺吧，爺爺那麼厲害，一定知道怎麼辦的。

米燁甜滋滋的想，為自己的聰明而驕傲，抓起泡泡沖墨戀吹，被捏住鼻尖小小教訓了一番，老實了。

孰不知，正是這一決定，造就了後來那八年生不如死地獄般的日子。

白天上了課，晚上又和莫一凡一起鬧了許久，米燁沒等到洗完澡就睡著了，小小一團縮在墨戀臂間，濕漉漉的髮絲貼在被水汽蒸得紅潤的臉邊，格外乖巧。

墨戀不忍叫醒他，輕手輕腳給他清洗，吹幹頭髮後裹在浴袍里塞進被子里，自己草草沖了兩下就躺進床鋪里，小孩兒果然在找熟悉的熱源，感覺到他靠近哼哼唧唧拱進熱氣殘留的胸口，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