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琳有點尷尬，但她迅速調整了表情，甚至上前去握住希米亞的手，「你不可以再做傻事……希希，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你在這邊生命垂危，那邊才會進急診室。」

希米亞感受到手上載來的熱度，一陣心悸。

雖然這些天她們一直同床共枕，凱特琳有時候甚至會親吻她的額頭和臉頰，有時候她還會蜷縮進凱特琳的懷裡尋求安穩的擁抱。

她身上的氣溫隔著年歲和空間的距離，依舊能讓希米亞心安神定。

但她昨天見到她的丈夫。

像是光鮮亮麗又五彩繽紛的肥皂泡被戳破了，她從高高的雲端跌落回谷底，那些「她」曾經賦予凱特琳的痛苦加倍地反噬到她自己身上。

所以那時候，雖然她覺得不認識那個聲音，但她的潛意識已經不信任她了。

她不信任凱特琳還會愛她，所以拒絕了她的呼喚。

可能也拒絕了唯一一次回到原世界的機會。

清水栗秀看到凱特琳和希米亞表情都不太對，作為這方面的專家，他不得不把話題帶過去。

「這不就是剛說過的『莊周夢蝶』嗎？看不出來啊希米亞，你居然是個唯心主義者。」

他扯了一堆可能，可能是兩個世界裡希米亞潛意識的聯繫，也可能只是希米亞做的過於真實的夢境。

到底是心理學家，都扯到唯心主義上去了……希米亞按捺住不爽，陪著尬笑，只求能安慰到凱特琳。

她沒有隱射什麼呀……希米亞有點委屈。

她看到自己喜歡的女孩——雖然現在已經是個成熟的女人了——親吻別的男人，一家四口連個影子都插不進去，還不許她心裡彆扭一下嗎？

這個就過分了吧！

第二天還有工作的栗秀在天暗下來前驅車離開了。

約定過幾天後他會回來再給希米亞帶些適合她的藥物，並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離開時有些依依不捨。

「不管是什麼樣的世界，你是什麼年齡，你經歷過什麼，你都是希米亞，我也是秀。我永遠愛你。」

栗秀在希米亞嫌棄的目光中上前擁抱住了希米亞。

很短暫的擁抱，分開時兩人還是紅了眼眶。

栗秀又抱了一下凱特琳，像往常一樣親了親她的臉頰，希米亞的臉色以光速瞬間變臭,在她想打人之前兩人快速分開了。

上車前栗秀還回頭對希米亞做了個鬼臉，回應他的是希米亞的白眼和豎起的食指——中指有點過分，但是該鄙視的還是得鄙視。

晚餐在清理幹凈的廚房裡準備著，雖然食材豐富，但兩個人都有點心不在焉。

凱特琳切著西紅柿，希米亞在水池邊清洗著紫甘藍和生菜葉子。

兩個人都沉默著，目光沒有交纏，肢體也沒有接觸，都等著對方開口，卻怎麼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契機。

「對不起。」

「你過得好嗎？」

兩個人同時開口。

同時回頭的兩人目光撞在一起，像是解開了一個不存在卻又硌得慌的死結。